丁柔的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抬头瞧了苏妗几眼,最终还是垂头在一旁坐下了。
苏妗稳稳当当的落了座,方才将目光投掷在冯长东的面上。
先前冯氏不过是将她们送到门口,便掉回头去了,苏妗倒是同她支会,说是进来用个午饭,却是被冯氏推拒掉了。
可见冯氏不知晓冯长东走了这一趟。
“你今儿竟是有时间过来走这一趟?”
眼见着苏妗将目光投掷到了自己的身上,听懂了苏妗话中深意,冯长东当即开口解释道。
“纪夫人大可放心,我今儿过来,谁人都不曾知晓。”
听到冯长东这般保证,苏妗方才放心了一些,她淡淡应了一声,挑眉瞧了冯长东几眼。“既然你今儿个来走一趟,怕是有什么要紧的要同我说?”
苏妗抚了抚额角,淡淡道。“毕竟那黄二妮腹中胎儿早夭,身子骨不好,你既然是同那黄二妮订了亲,自然是要好生看护她的不是?”
说罢,苏妗好似恍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似的,不由撑了撑额角,沉声道。“莫不是你今儿个过来,是送帖子的?”
乡村地方,哪里会送帖子?
再者说,黄家与苏妗可谓是生了嫌隙,巴不得同苏妗一刀两断,又怎么会眼巴巴的凑到苏妗跟前来?
这个道理谁人都明白,故而冯长东自然是心里头有数,知晓苏妗这话不过是在讥讽自己罢了。
冯长东眸光闪烁,扫了一边在自己边上安静坐着的丁柔,大抵明白过来,乃是自己在事情未曾解决后,不打招呼便悄默默的上了门,惹得苏妗心里头不舒坦了。
冯长东抿了抿唇,旋即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妗瞧了半晌,而后在苏妗蹙眉之时,方才缓缓开口道。
“这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苏妗听到这话,身子不由挺直了一些,也添了几分兴致,抬头瞧着冯长东。
“你这话乃是什么意思?”
“这。”冯长东说着话的时候,下意识瞧了大厅里头还坐着的几个人,神色难免犹带几分犹豫。
丁柔虽说性子缄默,可不是个蠢的,眼见着冯长东这模样,当即是明白过来冯长东这是在顾忌自己所在,故而心里头当即一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便想离开。
冯长东似乎也没想到丁柔的反应竟是这般大,当即吓了一跳,眼见着丁柔转身就走,下意识的就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丁柔的手想要解释什么。“丁柔,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如此。”
“好了,坐下罢。”苏妗的目光在冯长东的面上流转了一圈,而后若有所思的抬头瞧了他几眼。
冯长东当即被苏妗瞧得微微一呆,下意识松开了手。
“这事情莫不是还涉及到我?”能够让冯长东这般顾忌的,苏妗想来想去,便是这事情怕是涉及到自己罢。
不过,苏妗倒是怎么都想不通,黄家这些事情里头,到底是又自己的什么事情?
“嗯。”冯长东瞧着苏妗已经琢磨出了一二,眼见着丁柔也没有甩袖便走,好不容易送了一口气,当即在苏妗的示意之下,开口道。“这事情同夫人你倒也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只是那黄二妮腹中胎儿的父亲,多少同夫人你以往有些牵扯。”
苏妗瞧着冯长东这含含糊糊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怔,脑中灵光一闪,当即不可置信道。“许秀才?”
这一年下来,同苏妗有所牵扯的男子都非富即贵,黄家是没法子接触的。
再者能够让冯长东顾忌这么许多的。
唯一能够跟黄二妮有牵扯的,便只有许秀才了。
苏妗不由微微有些晃神,恍然之间,仿若是明白了,为何上一次年前丁柔不甚被那人抓住的时候,会瞧见应该在同心村中过年的黄二妮了。
原本她只以为黄二妮是瞧着冯长东未曾回同心村,是跑到这里来寻冯长东的。
现下瞧来,竟不是如此?
冯长东也不意外苏妗能够猜出一二来,倒也没有表露出几分惊奇,只是略略点了点头道。“不错。”
“你可有证据?”苏妗心里头虽说觉着十分惊奇,可是却到底不曾如此便相信了冯长东的片面之词,她只是开口问道。
冯长东既来了,自然是有备而来。
苏妗的话音方落,他便上前几步,将怀里头的婚书取到了苏妗的面前。
这份婚书黄氏曾经拿出来过,苏妗也惊鸿一瞥瞧见了个大概,现下乍一眼瞧见冯长东取出这个,还有些疑惑。
不等苏妗发问,冯长东便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那纸条不过是拇指长,只有半截,另外半截被人撕开了。
“我识不了几个字,可是这相似的笔迹却还是能够瞧出一二的。”
苏妗定睛一瞧,便发觉那纸条上书写的乃是午时三刻,而那时字与婚书上的时字如出一辙。
“这张纸条乃是我从黄二妮那里发现的。”经由苏妗上一次提点过,冯长东也想清楚了,若是这样同黄家折腾下去,着实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应下这门婚事,而后再想法子再说。
冯长东这般打定了注意,便也就这般细心查看起来。
这么细细勘察了一番,倒也当真被他发生了几分不对劲。
自打发现了这纸条后,冯长东便一路尾随着黄二妮。
最后却是不妨,被他瞧见了黄二妮与许秀才在那河边私会。
虽说发现了这个,可是到底是因为距离离得太远了一些,故而他们两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