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瑨的病情大有好转,脸色红润多了,身上也有劲了,肚子里有时还咕咕的叫,只进流食已满足不了身体的需要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向外望去,看到了梅湖公园里双塔寺的巍峨高耸的塔身,朦胧中仿佛看到了袅袅升起的香火,听到了僧人优雅的诵经声,嗅到了浓郁而令人敬畏的香气。脑海里展现着梅湖公园的画面:宽阔的水面波光粼粼,几只水鸭子在湖面上游弋,公园间的小溪叮咚着清脆的响声,湖岸那润绿的柳枝随风摇摆着,湖中央的青石小山微岚轻抚,烟织雾绕,山间的湖中祠在绿意缥缈的意境中朦胧,白色的云烟在淡若水墨画面上浮动。
她忽然想起了去年到五台山游玩的情景:她和胖玲子在五爷菩萨庙点上三支高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她默默祈求五爷保佑找个好工作,嫁个知心人。出庙后,胖玲子问她许的什么愿,她笑着说“不能讲,说了就不灵了。”
住院几天来,探望她的人真不少,惟独秦建军一次也没有来,她好希望他来看看她,可他偏偏没来,她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
住院第二天,办公室王主任来了,送来了500元钱,叫方子轩打了收条,还告诉她“医药费公司报销70,个人承担30”。方瑨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组织的关怀。
第三天孙姐和小何来了,带来了水果,送来了宽慰。
第五天上,来的是门市部经理林平,他对方子轩说有事尽管找他,秦科长嘱咐过,您老别不好意思。
第六天,范一夫笑嘻嘻地推门进来,送上了一个花篮,范一夫走后,方瑨妈说“送花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的”。方瑨把手一挥,铁青着脸说“你懂啥,这叫情趣,真是乡巴老,土老帽。”
“你,咋和你妈说话。”方子轩说。
“我烦。”
烦?生病烦,病好了还烦,方老太爷掉进了闷葫芦。
昨晚方瑨做了一个梦,梦见秦建军来看她,还送给她一件小礼物,结果是一枕黄粱,人们都说梦是心有所思,但往往梦与现实反差太大,想得到的往往又实现不了,得不到的又死命地想得到。想到这里方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今天是住院的第七天了,明天就要出院了,还不见秦建军的身影,方瑨像掉了魂似的。她站在窗户前,远望着白色的塔顶,马路上来往的行人,交错的车辆,心里象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得一会儿安宁,心里越不安,越烦;越烦,越不安:
——他不待见我?
——故意躲着我?
——科里忙?
——出差了?
——哎哟,是不是那天累着了,病了?
——真是的,又不能问别人。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当、当、当”敲门声。
方瑨一阵心喜,忙去开门,刚要喊“建”,却见门外站的是胖玲子杨玉玲。
“方瑨,好点儿了吗?”
“好了,明天就出院。你没事吧?”
“我输了三天水,吃了点药,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我去公司找你,知道的。”
“你见到秦科长了?”方瑨急切地问道。
“没有,听孙主任说他到南京出差了。”
方瑨这才知道秦建军没来看她的原因,内心的纠结顿时烟消云散,就像三伏天痛痛快快地灌了一肚子冰镇酸梅汤,猛然舒服多了。
“方瑨,今中午咱出去吃饭?”胖玲子弓着腰,笑嘻嘻地看着方瑨的脸,诚恳地说。
“得了吧,你还想把我再送进来。”方瑨打趣地说。
“方瑨,对不起,我真没想到。”
“我逗你玩儿呢。”门外一阵脚步声,“我爸送饭来了。”方瑨说。
开门一看,咿,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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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德行。崇高的爱,不但能体验美,还能创造美。
爱是种子,谁播种爱,谁就能收获美丽。
——李作昕《心灵的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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