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瑨这会子忙着办理接班的事也没和张帅联系,张帅局里忙着半年初评也没顾得上方瑨工作的事情,两人好久没见面了。
这一天,张帅正在整理着同志们的半年总结,局长打来了内部电话,叫他到局长办公室去。张帅自然不敢怠慢,一进局长办公室,就见市管所的侯所长端坐在那里,心想:要来的还是来了,急忙打招呼:“侯叔,你好。”
姓侯的“哼”了一声,并没搭话。
局长指了一下椅子,说:“张帅,你坐。”
张帅坐下。
局长说:“张帅,你收到过一封举报信吗?”
张帅说:“收到过。”
姓侯的微微一震:嘿,这小子还真接到过举报信,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举报信在哪里?”
“在办公室。”
“你去拿来。”
“是。”张帅出了门。
“看来还不是子虚乌有,还真有举报信。”局长说。
“内容属实吗?咱看看再说。”侯说。
一会儿,张帅回来了,把一个信封放到了局长办公桌上,封面上写着:内详工商局办公室收。
“举报人是谁?”局长问。
“不知道,匿名的。”张帅答。
打开一看,是几张打印纸,有的上面还有个人签名、手印,还有两张照片。
“你看过吗?”局长问。
“看过。”张帅答。
“举报谁的?”
“市管所的张怀水。”
“你为什么不上交?”
“这阵子忙半年总结,忘了。”
“你说实话,真是忘了吗?”局长的声音提高了。
张帅急忙站了起来,低着头说:“局长,我错了,我有私心。”
“你有什么私心,你说说。”
张帅看了侯所长一眼,意思是说:侯大所长,对不住了,我不得不说了。
“这封信是举报张怀水的,张怀水是侯叔的内弟,侯叔是咱局的老领导,是我的长辈,我就想自己悄悄地处理了就算了,免得给侯叔添麻烦。我也想过把信交给你,那不成了告侯叔的状吗,我也想过交给侯叔,又怕他老人家为难,就压下了,就自己处理了。”
“你怎么处理的?”
“我找了孙怀水,狠狠批评了他,他也表示坚决改正,绝不再犯。”
张帅拿起举报信,说:“举报内容有佐证材料,还有照片,件件属实,当时,我真想揍他一顿,他这是给侯叔添乱,制造麻烦。”
“你处理这件事和侯所长说过吗?”
“没说过。”
“你小子为什么不说,这可是讨好你侯叔的大好机会。”
张帅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地说:“哎哟喂,局长你咋不早提醒我,你看,给侯叔省了一好酒。”
“你要喝酒,去你侯叔家拿。”
“我可不敢,叫我爸知道了,还不打烂我的屁股墩。”
“哈哈哈哈。”
——张帅的幽默和缓了尴尬的气氛,局长笑了,姓侯的也无可奈何地笑了。
“张帅,你这件事处理的虽然有礼有节,但扣押举报信是错误的,下不为例。”
“是,局长,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你回去吧。”
张帅出了门,只觉得身上一身冷汗,庆幸自己备了一手,暗暗地叮嘱自己:小聪明,耍不得,官场险恶,今后绝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张帅走后,局长指着举报信说:“老侯呀,你这个小舅子太不像话了,张帅放他一马,他还说人家诬告他。一个临时工就这样胡作非为,影响极坏,你的管理有漏洞,要好好整顿你们所的工作作风。一个老鼠坏一锅汤,对有劣迹的临时工一律清退,有劣迹的公职人员批评教育,情节严重的给予纪律处分。”
侯大所长差乎乎尿了裤子,恨得咬牙切齿:孙怀水,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不整死你,我就不是你姐夫哥。
局长站在窗前,望着走下楼去的张帅,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这么会来事,是天赋?遗传?潜移默化?还是他老子言传身授的?不可小觑呀!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老侯喃喃地说:“后生可畏呀!”
孙坏水被开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胖子耿长兴也被辞退了,后来有人见胖子在一家餐饮公司做了保安,据说是毛娃推荐的,可是毛娃矢口否认:无此事,绝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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