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个捂着小脸一个好奇地打量着,直到听见迫近的马蹄声才齐齐回过神来。婧欢上前一步朝来人行了礼,微微焦躁的心气也随之平和下来。

适才她还为姑娘发愁呢,姑娘连个同伴都不想寻,旸世子几人又迟迟不来,难不成今日的考核注定要出师不利么?眼下终于等来了盼头,当然二话不说就选……

谢疏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向小姑娘走近。畏寒的小姑娘将衣裳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显得半点都不轻便,又因为她挤着手脚坐在小杌凳上,后背便有些圆滚滚的臃肿感。

少年脸颊轻轻一动,漾出一个温霁的笑容来。他走到姜盈枝面前,而后朝着她蹲下身来。

婧欢憋住惊呼一声的冲动,捂上自己雀跃得“怦怦”作响的心口,不禁感慨,旸世子是那么温润而泽、心思细致,就如同谪仙人似的!

姜盈枝遮着脸的小手仅是虚虚一拢,留出指间几道缝隙看着面前的景象。视线中冷不防出现一道身影,她一惊,那人蹲下来露出他的面容,她再是一吓,手指不觉地动了动。

谢疏一双凤眼里墨光流溢,像有着水软山温的美景。他轻声道:“枝宝……”

婧欢闻言就是一个大喘气,心头山摇地动,她死死按住心口,心、心、心快要跳出来了!旸世子一言一动都温柔如许,对上姑娘只轻轻地唤一声枝宝!宝儿!她已经幻想起旸世子和姑娘共乘一骑的动人场景了……

姜盈枝用力地闭紧眼睛,住、住、住口!再睁开眼的时候,她把双手放下,小脸依然好似一面静水,翻不起一丝波动。

谢疏却是笑意更深:“枝宝同我……”

姜盈枝突然正色,悬珠般的杏眼直直地望向他,夹杂着一点不解的情绪。谢疏见此话语一顿,想继续开口之时小姑娘已经收回目光转开了头,她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数落沈木婴:“大奇葩怎么来得这么晚,真叫我好等,难道不怕准备不及出丑么?”

沈木婴一愣,茫然地皱着眉:“你想和我一组?”

姜盈枝冷冰冰地甩他一眼:“不然呢,快给我从马上下来。”

沈木婴眉头舒开,意气自得地挑了挑眉:“那成。”

姜盈枝轻点头以示满意,遂起身走到他边上去。

谢疏自然觉察到小姑娘对他的疏离,本来弯起的唇角慢慢垂下,渐渐拉直成一条枯涩的线,他对着眼前空空的小杌凳出神一瞬,便也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婧欢不由目瞪口呆,姑娘这眼睛是长歪了么,竟然弃了十全十美的旸世子,选了一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人。

沈木婴的确不靠谱,甚至是极其不靠谱,他性子傲娇、自负又散漫,说得好听点叫随遇而安,说得诚实点就是懒得动脑筋。姜盈枝和他商讨起应对“射”考的战术,就和鸡同鸭讲一样,他只会信口应付两句,还一脸“不值一提的小考核就包在我身上,你等着欣赏小爷英姿就好”的盲目自信神色。

姜盈枝无奈地止住谈话,凝着小脸生闷气,旁人都是矮子里拔将军,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注定了前路坎坷。但沈木婴虽不靠谱,却是她唯一能以平常心面对的人,谢疏她是绝对不会选的!

越弦倒是聪慧又沉着,可是他已有心仪之人,姜盈枝这样凑上去也不太合适。他数月来为情劳损了许多心力,意气焕发的小霸王都快变成小炸毛了,想来要得到意中人的芳心是千难万难。也不知那位不可向迩的姑娘是谁,连越弦的爱慕都能熟视无睹。

尽管沈大奇葩笨了点,自以为是了点,又常常乱添麻烦,但他是最不会让姜盈枝困扰的人选了。

场地一侧有人鸣鼓示意开考,每组学生有一盏茶时辰用于考核。姜盈枝他们是第二组,步射的人自然是姜盈枝,骑射的人则是沈木婴。

沈木婴看小姑娘面色不好,问道:“要不换匹马,用掠燕?你上了马盲射之时也不至于心慌。”

姜盈枝摆摆手:“我今日只带了踏云来。”踏云生得秀气小巧,再加个沈木婴上去怕会让它觉得吃力。

沈木婴讶异,掠燕的品相可比她那匹小白马好上不少,她竟然退而求其次。

姜盈枝自嘲地一勾嘴角,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选择,有什么好稀奇。不多时,第一组的两位少年驱马离场,她认命地抬步走向步射台。

箭靶子竖在场地中央,姜盈枝身处北面,沈木婴居于南边,她抬手取了弓箭,瞳仁却不由得一个紧缩,国子学这帮先生果真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她这一支箭连箭镞都没有!只是一根断面圆润的细木棍罢了。方才那一组好像没碰着这种事啊!

这支假箭若能顺利扎在箭靶子上……姜盈枝比着木棍看看自己的手指,大概手指也能将靶子直接戳穿吧。

她又没有池故辛那样刚猛强势的手劲,单要凭气力是无法使它扎稳的。她摘下别在腰间的匕首,试探着向木棍上比划,又以问询的眼神望了考官一眼。

考官露出慈爱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

姜盈枝便蹲下身子,把木棍支在地上艰难地削起来。她用匕首的本事马马虎虎,削起来着实费劲,动不动就偏开去。她好不容易削出尖锐的形状,还大意地刮到了自己的手,她龇着小嘴“嘶”了一声,一道浅浅的血痕立时在手背显现。

伤口虽浅,到底是破皮了,稍一摩擦就把那一处的皮肉翻开来,痛意也密密麻麻地连成一条线,姜盈枝解开一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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