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想着二位姑娘惊魂未定,需得暂且在此地歇歇脚。姜盈枝便寻了处平整的空旷地方,掸了掸灰尘坐下。不一会大石块上挤过来一个人,她抬眼,媛梓坐在旁边面瘫更甚,眉目间还蒙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肖景欲上前又有些踌躇,那张线条利落的莽汉脸上,居然似微醺一般染上了薄薄的红。

这娇羞辣眼睛……姜盈枝和媛梓不由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出了安慰的意味。

“你还好吧?”姜盈枝尽量放柔了语气,虚情假意地问候。

媛梓轻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女主架子摆得真高。姜盈枝收回目光,也不愿浪费口舌。

肖景忙解释:“媛梓姑娘因病坏了嗓子,不能言语。”说着,眼中又溢出满满的心疼怜爱,让人不忍卒看。

哦,姜盈枝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什么?!媛梓曾经想要和她说话,虽然总觉得哪里奇怪,但那开口的架势却是十分流畅的。她一定能说话却装作不能!明显是有意欺瞒众人,这一池莲塘真是深不可测。

“姜姑娘,若是感觉尚可,我们便回城吧?”肖景请示了池故辛,又过来询问。

姜盈枝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衣衫尘土。

肖景牵过他的马,看向媛梓,小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像有只小鸟扑腾着就要跳出来:“媛……”

媛梓沉着脸视而不见,直接大步走到一边,动作流畅地把一个小侍卫拽下了马,自己飞身而上。

小侍卫晕乎乎地打了个转,肖景面上忧伤淡淡。

转念一想,媛梓姑娘一向恪守礼仪,自己的举动未免显得轻薄。如今这么安排倒也最为妥帖,肖景对媛梓说道:“那姜姑娘也同……”同你一匹马。媛梓只用眼角瞟了姜盈枝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夹了夹马腹掉转方向。

姜盈枝:“……”

肖景为难地皱眉,牵着马朝姜盈枝走近两步,脚步间仍有几分犹豫。

忽然,池故辛那匹雪白高大的坐骑昂起头,重重地打了个响鼻,池故辛安抚地拍拍它,却被它偏头躲开。他手上不由一顿,没料到会是这般反应。

倒是姜盈枝终于仔细地瞧了这匹马,鬃毛顺滑光亮,白云似的一团,不见杂色,只有嘴周围圆圆的一圈黑纹,看起来特别又俏皮。

姜盈枝瞧着喜欢,忍不住轻声赞叹:“嘴啃泥!”

白马听得这一声,兴奋地甩甩脑袋,鼻子里哼哧哼哧的,精神十足。

池故辛却是愣住,也无暇顾及不听指令便迈开小步的马,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女。

不,还是称小姑娘更贴切,她眉宇间仍有几分青嫩嫩的孩童稚气。小姑娘身形纤细,小脸白净,一双浸着细雨雾露的杏眼犹为好看,纵使面色冷凝无波澜的时候,也添上一份绵软安静。

渐渐长开的面容里依稀可见一个珠玉娃娃的影子,也如此时一样,对上他的视线,小嘴微微抿起,摆正神色,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淡骄傲。

结了层唬人的薄冰,但分明是个暖玉般的宝贝。

姜盈枝:……见鬼的冷淡骄傲,那是含蓄的羞赧好吗!男……男神,你的马它自己靠过来了,你离我越来越近了啊啊啊!

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池故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极轻微地弯起唇角。

“姜姑娘。”他唤。这三个字由他说出来,如日沉西山,低缓而不浑浊,每个尾音带着不曾散尽的温热。姜盈枝更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珠,潋滟水光在眼里调皮地流动。

池故辛向她伸过手:“冒犯了。”

男神邀我共乘怎么办?直截了当接受还是委婉地接受?站着等,急!其实姜盈枝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就下意识地伸出手。男女大防算什么,十二岁半的年纪也无须如此拘礼,难不成要便宜黑心莲么?

软软的小手塞满掌心,池故辛合起手掌紧紧握住,助她坐上马。白马乖巧地一动不动,等主人把小姑娘安置于身前,虚虚地揽在怀里。

众人呆,媛梓不耐地轻嗤一声,别开眼,扬鞭先行。

一行人也纷纷策马上路。

姜盈枝感到自己贴着身后人的胸膛,不由把脊背挺得笔直,拉开些距离,行到一个矮坡,又依着向后的力落进池故辛怀中。

身后骤然一暖,姜盈枝再次直了直背,察觉到池故辛低头看她,她老老实实回:“硌着了。”倒不是因为触碰而羞怯,姜盈枝愁的是,男神的胸膛太硬,就像一块温热的铁板,好硌肉怎么办?

池故辛拧眉,嫌弃起自己这一身坚实的肉来。

“媛梓?”

姜盈枝心里咯噔一下,望望四周,媛梓一人一骑遥遥领先,马蹄哒哒地扬起尘土,惟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池故辛没等到回应,又道:“不知姜姑娘名字?”

姜盈枝当即道:“盈枝,满盈的盈,枝头的枝。”

“可有乳名?”

“家人唤我枝宝。”

小骗子。看她毫不自知的模样,池故辛无奈又好笑。

马蹄轻快稳当,带起和畅的微风,姜盈枝伸手摸了摸骏马,更添上几分喜爱:“它叫什么?”

“凌……”池故辛改口,“嘴啃泥。”身下的凌雪对这爱称适应良好,自信神气地把头一扬。

姜盈枝瞪圆了眼睛惊叹,随口那么一说竟然是歪打正着么。

池故辛抿着唇,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些许不快卡得声音闷闷的:“是我不好。”

姜盈枝莫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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