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长安,孟逸昶打算先去雯慧的琴馆,不过雯慧和秦伯都不在馆中。心中一阵失望,只好改道去皇宫。每次到皇宫,心中便很复杂。他没有去找武媚,而是找了青儿,一起去晋王府。
青儿一路开心的跟着他将至晋王府时,她道:“孟哥哥,听说这个晋王自从皇后仙逝后,有点玩世不恭的意思,成天闭门不出,府中聚了一批三教九流之时,皇上也曾多次训斥于他。”
孟逸昶笑道,“小孩子,玩性大了点罢了,无妨。”谈说间,已经到了晋王府大门。他让通报后,仆人便带了他们进去。
一溜近几十米长的院道上,洒满各种做法事的符箓纸钱,院墙旁依次堆放着几座供台上的香炉里,都燃着无数熏香,时不时还有小道士来添香。走近内院,又听见鼓声响起,一名锦衣少年闭目静坐在中间,数名身穿道袍的道士,边围着这个少年走圈,口念咒语,挥动拂尘,边撒灵符。
见此场景,青儿惊呆了,堂堂亲王竟然如此不务正业,公然在府中做法。“果然是玩世不恭,不务正业!”青儿小声的对孟逸昶说道,一脸不屑。
奇葩!孟逸昶心中暗暗好笑。不过倒是毫不在意,与青儿二人静静在一旁等候。
“原来是老师来了啊?”过了许久,晋王总算睁开双眼,看到有人过来,便笑脸迎了过来。
孟逸昶点点头,道“晋王倒是好雅兴……这晋王府苑到的确是清修之地,适合养气、养身。”
“哦?老师见笑了,只是母后仙逝后,我整天无所事事,做法事为母后祈祷,也是想尽尽孝道。”晋王答道。
“哼!我看是乌烟瘴气!”青儿一脸鄙视,嚷嚷道。
“咦,这不是称心姑娘?如意怎么没有一起过来?”晋王认出青儿。
孟逸昶之前听青儿说起过她与武媚桃花林邂逅诸王之事,不由心道,这晋王明显应该知道武媚身份,却是不到破,假装不知情,以如意身份问询。
青儿没好气的回道:“我们做奴婢的,哪有晋王如此清闲,成天干不完的活儿,她又哪有空来看你。”
晋王被说的语塞。喃喃道,也是,也是!
孟逸昶道:“晋王殿下,微臣奉陛下旨意,特来辅导殿下的学业,不知道晋王希望如何辅导呢?”
晋王一脸不耐烦,道“不过是四书五经、经史百家罢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道理都讲了几百遍了,我都已经倒背如流,腻都腻了。不瞒你说,每次换新老师过来,待不过两月就得气走,我看老师你啊也省省心。”
“大言不惭!那你倒是背偏《论语》试试……”青儿不服的说道。
“这有何难,我便背与你听好了。”说完晋王便背诵,“时以民使,人爱而用节,言而事敬,国之乘千道……”
“停停停……”青儿打断道:“你这都背的是什么啊,乱七八糟!”
晋王笑道,“此乃论语‘学而’篇第五章,不信我去拿来你自己看好了……”说完便进屋去拿书。
青儿一脸鄙视,说道:“小女子虽然说不上有学识,不过论语我也曾读过,哪有你这篇,你明明背错了,还抵赖!”
孟逸昶虽是文科毕业,但是这些国学经典他也不过大致知道,能背诵而出定然不能。这时晋王将书拿出,翻到学而篇第五章。青儿接过一看,笑道:“说你还不信,你看书中明明写的是:道千乘之国,敬事而言,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晋王嘿嘿一笑,便道:“称心姑娘,我刚刚不是说倒背如流吗?你把文章反过来一读便知。”
青儿照做,果然如此。
晋王继续道:“称心姑娘如果不信,你随便再选一篇,我照样倒背就是。再不信,屋中还有《大学》、《中庸》等等经籍,你随便找一本来便是。”
青儿道:“你竟然真能倒背如流,既然如此聪慧,怎不去弘文殿去好好读书,成天关在家里这样胡闹做什么?以你的聪慧,想必你父皇和皇兄必定刮目相看。”
晋王笑道:“我为何要让别人知道,我只不过想让每次新来的老师知难而退罢了,我想学的不是这些儒家之学,他们又教不了我,不如赶走。”
孟逸昶不由心中惊讶,再次暗叫奇葩!这个晋王如此聪慧,却丝毫不张扬。便问道:“不知殿下想学什么?”
晋王摇摇头道,“老师你也不必知道,你也教不了我。你便讲究应付着,过些天再向我父皇请辞交差就好了。”
青儿微怒道:“晋王好大口气,好大能耐。难倒天下再无可教你之人?你可知孟哥哥可是皇上刚刚册封的神武将军,皇上本欲让孟哥哥出任太子太傅,可孟哥哥推辞不受,偏偏来当你这晋王府长史,做你的老师!没想到晋王殿下如此严重无人,枉费孟哥哥一番心意。”
“神武将军?这名头我倒是听说过,你便是在朝堂上给父皇献强唐十策的孟逸昶?”晋王问道。
孟逸昶点点头。晋王这才抱歉致歉,道:“原来是孟将军,李治怠慢老师了,请老师勿怪!”
孟逸昶便道:“无妨!据殿下刚才所说,不知殿下欲学为何?”
晋王道:“李治听说过先生事迹,对孟将军才华和韬略,甚是钦佩!既然是将军询问,我不便隐瞒。请老师到书房一谈。”于是领二人进到内屋。
外面乌烟瘴气,然而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张花梨木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