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上满满一杯酒,一仰脖子,没了,又拿筷子夹了几块牛肉,扔进嘴里,原本写折子还一个头两个大的落云县县令赵宗越此时心里的那个惬意,舒坦真是无以言状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谭秀林被杀一案竟然如此之快,之易侦破,淮阴王爷呀!你也太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了,竟敢收买控制朝廷的边防军队。

这下好了,只要候空,候鹰等人押解着犯人贼和尚一进京,那淮阴王陆锷,便缘闹撇茫破此大案,不求上峰赏识提拔,但求能功过相抵,我赵宗越还能安心怡乐的听曲儿,喝酒便算是祖上积德了。

候空,候鹰?按脚程计算,他们此时应该抵达潇水集了吧!

不愧是个读书人哪!赵宗越的脑子真是活泛,神机妙算,候空等人正行驶在潇水集西十里多处。

潇水集,原来还算个集镇,集上还有个千把来人,但最近两年,集镇上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都躲进,也不是都都躲进,至少有一大部分人躲进了附近的深山大泽里做王封侯去了。

具体原因,可能是……

潇水集处在京门府,冷水郡与攀平府三地交界点,这么说吧!往东不小心踏一步,就到了京门府,往西,北是攀平府,往南是冷水郡。

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丰年的时候,潇水集是两府一郡打破脸争夺的宠儿,灾年的时候,却变成了两府一郡日爹骂娘,你推我搡,打死谁也不要的弃儿。

所以,这里的人很可怜,同时也很遭人恨,可怜的是集上的人缺吃少喝,遭人恨的是,没有吃喝他们就动手抢,不分青红皂白,好人抑或是坏人。

他们一抢,朝廷不明原由,全都是郡府州衙说的算,自然要出兵镇压剿灭,一镇压,打不过他们就往山里跑,山里沟沟壑壑,当兵的不敢轻入。

不过,老百姓终究是老百姓,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与武器精良,装备齐全的军队抗衡?尽管当兵的剿匪不是很尽力,但一来二去两年磨下来,潇水集的人也给剿了所剩无几了。

我平常足不出户,孤陋寡闻,对潇水集的情况就了解这么多,候空经常走南闯北,估计他知道的会更详细。

那当然了,若不是知道的特别详细,兴许候空这会儿也不会胆战心惊了。

企图收买,控制军队,这是多大的罪名?淮阴王爷不傻,他不会轻易任由我将贼和尚押解京城指证他吧!

肯定不会了,虽然此刻淮阴王陆锷不在现场,不能亲口回答,但他已经用行动证明给候空看了。

此时乃杀冬之际,严寒,冷霜,傲雪虽早已把大地之上沾青带绿的东西全都给没收了,但是候空一眼望去,对过一群人后面的野林子还是遮天蔽日,不见一线。

“请问各位是何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对着那一拨人,候空这样问道,占着道,就一定是劫道的吗?说不定人家是要问个路,所以她觉得还是礼貌一点比较好。

“娘的,帮什么忙,老子们劫道的”,土匪一般都脾气火爆,脾气不火爆不行啊!他们若是跟你有商有量的,你估计不会把值钱的东西给他们,相反,你还会跟他们要两个儿。

“娘个蛋,赵宗越,老子找他要一队县衙兵备,他却只给了十个新兵蛋子,原来他是居心不良啊!”,候空没怎么把面前的山贼放在眼里,低骂赵宗越一通后,朝兄弟候鹰看了看,低声道,“我头前走,尔等尾随护好囚车,我们硬闯过去”。

跟谭秀林来的人,都是眼高于顶的皇宫精英,这种流民,乌合阵势他们焉能看在眼里?

“娘的,我们做土匪的还能被你们吓着?兄弟们,抄家伙,给我冲”,见候空等人不理不睬,而且还要大摇大摆的过去,一群山贼中有一位络腮胡大手一挥,平地一声雷。

“兄弟,你带几个人护紧囚车,其他人跟我迎敌”,候空手腕一硬,抽出大刀。

他不管同伴们要找谁拼命,反正他的目标是锁定了络腮胡。

穿插在一群土匪中,候空西里咣当连连挥刀,对付这些流民,他相信自己完全不必如临大敌。

然而,砍了七八十来刀之后,他却愣住了,因为刀上没有见一滴血,十来刀,刀刀都落空了。

这不应该呀!正晃神间,他被一脚中胸口仰翻在地,定睛一看,妈的,是络腮胡,娘的,你也真傻,看罢,候空笑了,他笑络腮胡手里明明有家伙事儿,却偏偏用脚,我候空谢谢你了。

候空哈哈哈一笑,一跃而起,手中大刀借着反弹之力挥洒而去,快如流星。

络腮胡也是嘿嘿一乐,奋勇迎上,他手里握的是把长剑,刀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二人各被震退了两步。

络腮胡哎呀一声,嘴唇与面部肌肉一阵大激烈的抽搐,他他丢了剑,指着候空颤声道,“你,你娘的好厉害”。

候空活动活动被震得生疼的右手,“接我千斤一坠还不死,看来你们这帮流民还不能小觑”。

络腮胡骂道,“敢小觑你大爷,你是找死”。

候空憋住一口恶气,不与络腮胡逞口舌之勇,左右看了看,只一眼他便面色不由得一紧,这才不大的功夫,赵宗越的县衙兵备有一半儿都躺在了地上。

不过,所幸,随谭秀林而来的几个京畿营禁军却个个安然无恙,还把那些流民山贼撂倒了一大半。

他的心略放,回过头正视络腮胡阴森森一笑道,“嘿嘿,看你我是谁在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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