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堂
主意打定褚遇道,“韩大夫……您的穿胸针,那可是京城一绝,敢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能做您的学生,褚遇和慕容殇深感荣幸”,一边说一边高高的翘起左大拇指,又一边右手执杯为韩莲湖斟满一杯酒。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着实不敢当”,说着话,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当得,当得”,慕容殇拿过酒坛又在左边为他斟满。
“要说别无分号倒也不夸张,可要说到一绝……”,韩莲湖含笑摇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绝,怎么能不绝呢?”,褚遇表情夸张,“替活人换血,这听起来……”。
听他半天不往下说,韩莲湖两只大包眼一拧,腮边的横肉立时一晃,“你不信?”。
好兆头,褚遇暗自一笑,不如再激他一激,“不敢相信哪!”。
“好……”,韩莲湖一拍桌子,“不过……你不信老夫也没办法”。
褚遇,慕容殇二人恨的牙疼,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原道是韩莲湖受到刺激,会说出一些,例如,不信,我就试给你你看的话,这样一来,事情不就有了希望吗?可,没料想的是这个老家伙突然间软了下去。
“韩大夫,别只忙着说话,请喝酒”,慕容殇倒还沉得住气,赶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学生再敬韩大夫一杯,以示恩师对学生多年的栽培”。
可,褚遇就没耐性了……
喝酒不谈事,韩莲湖倒是十分愿意,他立即执起杯盏,“褚大公子一起来”。
“我就不来了,不胜酒力,你们请”,褚遇牙疼劲得一会儿缓,若不是担心慕容殇的银子白花,他此时应该会拂袖而去,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你绕圈子的人,最是难缠。
被他这么一梗,韩莲湖的笑容立时僵硬,却也不敢发作,闷闷的将酒一喝,身子便萎靡了下去。
气氛陷入鸦雀无声……
慕容殇这下不免有些着急了,放下空杯盏,扫了一眼褚遇,“遇哥不善饮酒,便以茶代酒敬韩大夫一杯吧!”。
“那好,那好”,见自己搅了氛围,褚遇也十二分的过意不去,赶紧顺着慕容殇给的台阶下坡。
“不必了”,韩莲湖忽然起身,慢慢地道。
帮了倒忙,慕容殇不得恨死自己?褚遇慌忙也起身道,“别呀!韩大夫,别紧着走啊!”。
“褚大公子误会了”,韩莲湖又笑意覆面,“老夫不是要走,慕容的心思老夫明白,可老夫也有一事相求褚大公子”。
“求我?”,褚遇一愣,但又很快释之,应该不会,韩莲湖应该求的是,我的关系,他禁不住哑然失笑,这就对了,除了戏文里瞎编胡诌外,世上哪有真正施恩不图报的人。
能把问题想成这样的人,你要说他不精,恐怕连猪狗也不信。
关系?慢个身儿,褚遇忽然惊醒过来,能求到剑圣头上的事儿,小得了吗?
果然,韩莲湖抱拳道,“素闻令尊与当朝宰辅徐大人关系甚好,小老儿……”,说着,他竟然双膝跪地。
这下褚遇更惊了,韩莲湖不但提到了家父还提到了徐宰辅,更屈膝下跪,这事儿已经不再是一般的大了,“请起,请起,韩大夫有话尽管说,尽管说,您这折煞我们呐!”。
他与慕容殇赶紧相扶……
适才还好端端的韩莲湖,一跪之下,再抬起头来,已是神色凄凄,目中带泪,二人第一时间扶他坐下,褚遇则提心吊胆地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是民间的不平,听罢褚遇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为难地道,“关乎性命的确是大事,话我可以带到,但是我觉得宰辅大人,不一定会有时间专门走一趟民间的”。
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是,宰辅大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舟车劳顿,去一趟民间。
“绝不敢劳动宰辅大人大驾”,韩莲湖泪眼汪汪,“娄州府知府是宰辅大人的门生,宰辅大人只需修书一封即可”。
“好吧!我尽力一试”,褚遇道。
韩莲湖抹了一把眼泪,“那老朽就多谢褚大公子了”,完了,又觉得这一句话不够表达款款谢意,忙又补充道,“不管成与否,慕容殇这徒儿老夫收定了”。
闻言,慕容殇立时感到娶媳妇般的欣喜,“徒儿拜见师父”,言语间双膝已沾了地。
而,褚遇则微微仰起头,神情愕然而又迷茫,他没有去责怪韩莲湖导演的一出利益交换,因为我帮你,你帮我,本就是很公平。
但他却不能不去慎重考虑,韩莲湖的最后一句话,这到底是该解释为他爽快够意思呢?还是该说他的话,别有用意呢?
褚遇搞不清楚了,反正觉得他的话,限制了自己,不得不做,而且还得做到,他满意为止。
瞟瞟慕容殇,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无法自拔,再瞅瞅韩莲湖,他自说完那句话后,眼睛也不再分神,只顾忙着收徒弟了。
这一幕应该称之为……褚遇端起茶壶,对着壶嘴儿猛灌了几口,茶水入喉,咕咚咕咚声很大,居然没有惊扰到两位一丝一毫。
惊扰不到?那干脆说话,于是褚遇大声道,“好了,韩大夫喜得高徒,慕容殇得偿所愿,真是皆大欢喜,待哪日师满艺得,慕容兄便可凭着穿胸针绝技,如韩大夫一般,叱咤风云,富贵连天了”。
这前半句听来,像是真诚的祝福语,可后半句入耳,就不太是滋味了,褚遇在心底哼了一声,谁叫你们得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