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知道,要是真让她讲下去也许会没完没了的,他可不要让他心爱的女孩讲故事讲到天亮,熬夜是皮肤的大敌;当然他也猜想她可能还是在害怕自己,故意拖延时间。他愿意让她慢慢消除恐惧,真正快乐地和自己在一起。
“对不起,那样好像讲到天亮也讲不完,我在说什么呢。”普绪克忍不住嗤笑道。
“不过既然这样,我可以把奥林匹斯山众神的故事讲给你听,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啊,我想会很有趣的。”
于是厄洛斯讲起了众神的传说,当然,普绪克非常欣喜,她对一切神灵的事物都感到好奇,同时,她的丈夫让她感觉到,他应该是一个博学而充满智慧的人,就像城邦里那些哲学家一样。
“在万物本源厄洛斯出生之前,是不需要男人和女人一起睡觉就能创造后代的……”
“啊,是……这样子吗?”普绪克有些局促不安的揉着衣角,但是很明显她无法忍耐住好奇,“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之前是怎样的方式呢?”
“好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得靠过来一点,对,再近一点。”厄洛斯一边狡黠地命令对方靠过来,一边拿出了一个随身的小册子——大概是日记簿一类的东西,见自己的新娘略带羞涩地靠在自己身边,他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唉呀,那种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毫无意义,嗯?你用的香薰是特制的吗?”
“额,我不知道,不过请您快点告诉我吧,不然我就一直想象下去了呀。”
“与之相比,我这里有一个更有趣的故事。睡前故事。”厄洛斯笑着打开了日记簿,用他天生动听的嗓音煞有介事地念了出来:“特伊斯和德修斯。”
“两个男人?”
“是的。特伊斯和德修斯是一对兄弟。有天晚上德修斯去找特伊斯的妻子要饭吃,他来到特伊斯的家里,只见哥哥出门打猎了,特伊斯的妻子就像是刚洗完澡一般,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希顿勉强遮住身体,”厄洛斯顿了顿,又凑近少女的耳边,压低了声线:“并侧卧在了地板上……”
“额,是吗,您还写了这样的故事吗?”普绪克红着脸拘谨地问道。
“噢,亲爱的嫂子,给我点东西吃吧。”厄洛斯没有回答新娘的话,而是继续念着故事: “听到这句话,特伊斯的妻子像是生气了似的把裙子拉了上来。”说着他还像个女人那样煞有介事地将盖在腿上的被子往上撩了撩。
见普绪克低着头不说话,厄洛斯更加大声地,声情并茂地读了起来,可以说就像希腊人过去曾推崇的戏剧里演员们做的那样,惟妙惟肖:
“特伊斯夫人准备好了晚餐,气愤地捶起了德修斯的胸口,啊,你这死鬼,贪吃的混蛋!这时,德修斯那年轻而健硕的胸膛也跟着燥//热起来……”
“燥//热起来?”
“德修斯燥//热得难以忍受,把特伊斯夫人推/到了墙上……”
“啊,那样可不太好……”
“真是抱歉,我的才华实在有限,只能编到这里了,不过如果再讲下去,我想我们都会睡不着的。”厄洛斯看着新娘羞得不知所措,这才停住,当然,至于他是否有完成那部“巨作”,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把这个故事写下去,”厄洛斯收起日记簿,又补充道,“不过呢,后面的情节,可是需要你和我一起创作的。”
“哦,我可没那种信心。不过如果我贫乏的想象力能帮上您的忙的话,我将不甚荣幸。”普绪克也喜欢写作和修辞,所以她非常愉快地答应了丈夫的邀请,当然我们可以猜想,由于她尚且十分单纯,可能尚未听懂其中的弦外之音。
夜凉如水,催人沉醉,普绪克很快也沉入梦境。小爱神注视着她的睡颜,发誓要永远守护这少女。
几只鸽子恰巧飞过夜晚的宫殿,它们像麻雀一样窃窃私语:
“等等,伙计,我刚才的确是听见了,我们的殿下在念他自己写的荒诞剧?哦那种东西,我这把年纪了可听不下去。噢,好吧,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力。那带翅的年轻人我熟悉,可那陌生的美少女是谁?她不及罗马人送给阿瑞斯的chù_nǚ们健壮,也不如忒斯庇俄斯【注3】的女儿们热情,没有神庙和唱诗班,却能躺在一个世界上最高贵的怀抱里,哦,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样幸运。”
“管她是谁,管好你自己吧,你知道阿波罗的乌鸦【注4】为什么变成那样儿吗?那个倒霉鬼就跟你一样爱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