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快,不知道你又使用了什么巫术。”阿芙洛狄忒傲慢地瞥了一眼少女手中装满黑色泉水的水晶杯,嫌恶地命人前来取走,“我知道,连宙斯手下的鹰都要帮你的忙。”
普绪克低头不语,表示默认,不过,阿芙洛狄忒无法裁定她犯规。因为按照女神自己的说法,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也要得到泉水。不过,现在看来,普绪克不仅没有被这些艰巨的任务折磨得人老珠黄,反而因为形容消瘦,憔悴无比而更惹人怜惜。
“好吧,最后一件事。”阿芙洛狄忒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恨意更上心头,不过嘴角却挂着一丝妩媚的笑,“到阴间的冥后那儿去,求她分一点美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听您的吩咐。”普绪克双手接过精致的匣子,恭顺地跪坐在神坛前,这一次,她才被真正的绝望所笼罩。
“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狼狈得像条小狗,所以亲爱的,”阿芙洛狄忒早就瞧见了少女发红的眼眶和眼角的泪花,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你得涂上,她的美貌去参加奥林匹斯晚餐会。好让咱家的光芒不至于因为你而湮没在众神之下。“
“是……铭记您的话。”
普绪克站在铁塔的顶端。风吹起她粉色的裙摆,漂亮的小腿就显露出来,尽管上面布满细小的伤痕。
“阴间,是灵魂居住的地方,活着的我要去那里,就只好从这里跳下去了。”
高塔下寂静的大地映入眼帘,她再一次想起在那座神秘而巨大的宫殿里度过的时光。说不上无忧无虑,甚至很寂寞,但是当他和夜幕一起降临之时,那里就是温馨的天堂。
她想起初到宫殿里的那天,曾有仆人为她介绍房间,它们说,
“普绪克小姐,亲爱的夫人,今后您将住在这里,与您原先的生活无差。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能走出宫殿半步。“
不能走出宫殿半步。她感到疑惑与好奇,既然她是他们最亲爱的夫人,有什么事值得他们提防她呢?直到第二天她遭遇了那些蔷薇和藤曼的阻拦,她才知道精灵所说并非戏言。
她第一次见到丈夫的脸,也是最后一次。他身后的巨大羽翼丰满而洁白,英俊的面容铁青阴沉,原先柔情缱绻的声线里满是愠怒,让人战栗不已。
她正要把写好的诗集藏在枕下,却被他发现一把抢过去,她又羞又急却无力阻止,他肆无忌惮地翻开诗集发现那是她用拉丁文为他写的诗时,高兴得在她的额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她思乡情切以至落泪时,他会为她讲述白天在外面那些有趣的见闻,安慰她一个月之内她的城邦没什么变化。
在云/雨过后他总是在黑暗中紧紧拥着她,让她枕着臂弯入睡。他的心跳回响在耳边,年轻而富有生机,勾起了最纯真的心动。
尊敬的爱神,我曾经的丈夫,你是神,倘若有一天你偶然记起我,是否会到冥王的国度来看我一眼。如果死了就能见到你,那我什么也不怕,即使我的凡人肉身即刻就要毁灭,我将用我精心装点的灵魂来拜见你。
我爱你。
普绪克抱紧了怀中的匣子,紧闭上湿润的双眼,抑制住颤抖的双腿,像一朵娇艳的落花,从冰冷的枝头凋零。
一瞬间,风声呼啸在耳畔,发丝贴着脸颊,一声闷响,醒来却发现躺在柔软洁白的云端。
“这不行,你不能这样。“映入眼帘的是西风之神那标志性的绿色衣摆。
“你是,仄费罗斯……”
绿衣少年有些愠怒的表情震慑住了普绪克。“普绪克,你绝对不能如此简单地死去。” 仄费罗斯皱着眉头,将普绪克送回了高塔顶端。
“阿芙洛狄忒不让我见他。”普绪克无奈地摇了摇头,泪水早已干涸,“也许……他也不想见我吧。“
仄费罗斯一看就心知肚明了,据赫尔墨斯的可靠消息,这几天凡间到处都在发牢骚,听说阿芙洛狄忒在家里坐着舒服的安乐椅保养容颜,到海边洗澡擦身,而她的儿子,之前则在一个田庄里金屋藏娇,纵/欲过后又回来养伤睡大觉,早已停止了散播情欲。人间的闲情雅致和高雅志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伤风败俗和大地衰老,牲畜减产,庄稼不作引起的恐慌。现在,就差人人都知道他和这姑娘的事情了。
“我知道,他被关在某个地方了。现在塔神让我来告诉你活着去阴间的方法。“
“感谢您……不过您帮了我很多次,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
仄费罗斯古铜色的俊脸在阳光下仍然显得异常夺目。唯一不同的是,他一改往常的亲和变得不苟言笑起来。毕竟帮助迎娶普绪克时,他也参与了厄洛斯的计划。现在他那倒霉的朋友不禁不能保护他的新娘,并且落到自己也被禁足的地步。而他,一向温和可亲的西风之神曾经因爱生妒,害死了心爱的少年,雅辛托思。他也和阿波罗一样深爱着那位美少年,他们都同时尝到了爱情之箭带来的情愫和疯狂。当听闻小爱神因为自身“轻佻的过失”(厄洛斯在和风神的谈话中提到的)而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位漂亮不可方物的凡女时,他就决定要帮助爱神得到爱情,一半出于个人情谊,另一半则出于对金箭的敬畏。而他在根本上是不认同女性殉情的做法的,这一点,仄费罗斯认为他的克罗里斯(芙洛拉)做得很不错,她在爱上他之前,不情愿地被他疯狂追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