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第一团的战士虽然有超过一半是新兵,防炮经验不足,但是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大多数新兵已经养成了遇到不随便乱跑的心理素质。
在鬼子重炮来袭时,预备第一团的战士基本上都能在第一时间蹿入了就近的防炮洞。
饶是如此,一些来不及躲入防炮洞的战士还是遭到鬼子重炮的照顾。
咻!
忽然,一枚重炮弹刚好砸在了一名预备第一团老兵的身边。
强烈的冲击波登时将那个老兵掀到了三米之外,一只手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俨然是被弹片切断了手臂,口吐血沫的老兵躺在地上哀嚎痛叫:“营长!营长!救我!”
轰隆的爆炸声中,三营长分明听到有战士在呼救!
刚想起身蹿出防炮洞救人,梁山浩一把拉住了三营长:“他娘的!你不要命了么!别乱动,给我好好蹲着!”
依然在地动山摇中站起了身子,三营长嘶声叫道:“团座,好像是我的兵!我得去救他!”
脸色骤然一沉,梁山浩厉声呵斥道:“他娘的,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啊,这是鬼子的重炮,我们躲在防炮洞都够呛,现在绝对不能出去!服从命令!”
抖了抖钢盔上的尘土,三营长正色叫道:“这个兵救过我的命,我就算是死也得救他!团座,就让我抗一次命吧!”
眼看着三营长已经飞身蹿出了防炮洞,梁山浩急忙叮嘱道:“他娘的,什么时候学会抗命了,他娘的可得给老子活着回来!”
咻!咻!咻!
两三颗重炮虽然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但是剧烈的冲击波还是将三营长掀翻出好长一段距离。
艰难地从一个弹坑爬了出来,摔得五荤八素的三营长继续冒着炮火朝那个伤兵的呼叫声冲去。
其实三营长大可不顾那个伤兵,好好待在防炮洞躲避炮火,可是这个兵在上海大仗可是救过他一命的。
记得当时攻打鬼子的上海日军司令部大楼的时候,由于上峰的战术失误,三营长所在的突击队被鬼子围困在一栋楼里,那个老兵为了掩护三营长杀出重围,居然单枪匹马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三营长最终带着突击队剩下的残兵回到了262旅,但是那个打掩护的老兵并没有跟着回来。
直到一天晚上,那个老兵带着一身伤连滚带趴地回到了旅驻地。
脸上满是泪花,三营长厉声骂道:“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永远回不来呢!”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老兵轻轻一笑道:“营长,都说我命大,你还别不信!你看我不是又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又回来了吗?”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此以后,那个百战老兵的救命之恩,三营长自然是终生难忘。
如今老兵不幸受伤了,还一个劲朝他呼救,三营长绝对不能置之不理,就算把自己的生命搭上去也得去救!
一把抱起那个老兵朝一个防炮洞蹿,三营长厉声叫道:“李二蛋,你给我顶住!叫你挖的防炮洞呢,咋不好好躲进去!”
左臂的鲜血汩汩流淌着,三营长一时没办法帮他止血,李二蛋奄奄一息道:“营长,看来这回老祖宗真的顾不上我了,你看我的防炮洞都没用上!”
赤红着眼睛,三营长嘶哑着嗓门叫道:“臭小子,别乌鸦嘴,起来!老子现在背你去师部医院!”
艰难地摇了摇头,李二蛋无力地叫道:“营长,别……别瞎折腾了!还是……还是留点力气多杀几个几个小鬼子……给我……祭旗吧!”
眼见着李二蛋的脑袋歪倒了下去,两只眼睛满是悲恸的三营长摇晃着他的身体:“李二蛋,你他娘的给我醒过来!你都在阎王殿浪过好几回了!那地方有啥好玩的!马上给老子滚回来!小鬼子还等着你打呢!你不是说还要打一千个小鬼子么,你现在才杀了八十九个……”
不过是三营长的一厢情愿,老兵李二蛋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来。
鬼子的重炮轰击愈发猛烈,雨花台阵地一片狼藉,不少战士虽然没有被炮弹直接击中,但是还有不少人被坍塌的防炮洞掩埋。
由于这些坍塌的防炮洞工事还没来得及完成改造,一发发重炮炸了过来,顷刻之间就将一个班战士活生生埋在了泥土里面。
而那些防炮洞经过特殊加固和改建处理的,虽说勉强扛住了重炮的轰炸,但是由于个别新兵由于战术规避动作不规范,竟然活生生地被震出了内伤。
眼见着一名新兵被重炮的冲击波震出鲜血,梁山浩扯开嗓门喊道:“都他娘的别把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啊!看看那个老兵的战术动作!”
只见老兵虽然趴在地上,但是尽量保持身体不接触地面。
重炮弹的冲击波在固体介质传播的能量要比在空气中强了十几倍,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重炮洗地,每个战士必须尽量避免与墙体和地面的直接接触,否则等于自杀。
冲击波的杀伤力要比破片强得多,一般躲炮击躲的就是冲击波,尤其是这种鬼子的榴弹炮冲击波。
那种冲击波才叫丧心病狂。
梁山浩记得有一种叫“没良心炮”的攻坚武器,它就是依靠冲击波杀伤对手。
红色部队在攻坚战斗中缺乏重武器,指挥官灵机一动,就地取材,找了一堆汽油桶和炸药包,稍加改装,做成一个个大号的中国版臼炮。
每次进攻,没良心炮必然充当攻坚的急先锋,一炮过去,冲击波将对手炸的五荤八素,步兵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