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找来钥匙之后,嬴季看着窗外的那棵树,不经意地问道:“那是一棵什么树啊?”
“樱花树,”闻人语一边开锁一一边说道:“很早的时候就种下了,我爷爷可宝贵它了,不过樱花落满了一个院子的时候,也是真的很好看,爷爷都不让人扫的。”
嬴季轻笑,跟着闻人语来到了那个房间里面,小木门一推开,里面就能看到灯光下灰尘在空气中漂浮着,给人一种昏暗而年久的感觉。
闻人语拉了下门口的一个拉绳头顶的灯泡亮起来,嬴季才打量着这个小房间,里面都是一些陈年的物件,掉了漆的柜子,一把盖着白布的八仙桌,旁边只有一把配套的椅子。
最吸引嬴季注意的,是放在墙边一个朱木箱子,红色的漆虽然也过了一段时间了。却也比其他的东西要更加干净一些,上面挂着一把铜金色的老式长锁。
嬴季走过去,把手放在了箱子上面,眼神微动,问向闻人语:“能打开这个让我看一下吗?”
闻人语伸手在上面摸了摸说道:“这个是爷爷的东西,我,没有钥匙。”
嬴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你,介意我打开吗?”
闻人语怔了怔,迟疑着点点头:“不弄坏的话。”
嬴季看了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她迟早都要知道这些与她所生活的世界相悖的东西的,也没有叫她离开,嬴季把手放在了锁上,手指上一道暗光闪过,只听到“咔嚓”一声,长锁已经打开。
嬴季将其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扭过头就看到了闻人语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微微低下眉说道:“你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记住,后面,可能还有更加难以让你相信的东西。”
闻人语张了张嘴,最终问道:“你,是鬼,啊不,仙女吗?”
嬴季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不要在意这些。”说罢,她伸手将箱子的盖子掀了上去。
闻人语也只好压下来心底的疑惑,她不是一个过于顽固的人。
箱子里面规规矩矩地摆着不知道多少个小盒子,嬴季拿过那个红色的面具比对了一下,恰好每一个盒子,都能够容下一个面具。
知木趴在嬴季的肩头看着箱子里的盒子,轻轻叫了一声,爪子不安分地挠了挠。
嬴季随手拿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一块黄色绢布上面,正摆着一个面具,同体白色,五官上扬,看上去似乎再笑,是一个老妇人的形象。
嬴季将其放在鼻尖闻了闻,跟那个红色面具上面的味道一样。
闻人语看到这个面具,有些激动地说道:“啊,这个,这些都是我爷爷亲手雕刻的,据说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很喜欢雕这些东西,只不过后来家变,只剩下这么一些了。”
“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嬴季点了点头,将面具放了回去说道。
“我记得我小时候要玩这些的时候,还被他骂过呢。”闻人语随口打开一个盒子,看着里面有些狰狞地青色恶鬼形象的面具,带着回忆说道。
嬴季的手掌在箱子上拂过,拿着角落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块黄绢布,依稀能够看到面具曾经放到过这里的痕迹。
“咦?”闻人语看着空盒子,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个怎么会是空的?”
嬴季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之前那个红色的面具拿出来,放到了里面。
闻人语霎时间没了声音,有人曾把这个面具拿出来过,而且还是在没有毁掉锁的情况下?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嬴季,这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嬴季当然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说道:“不是我。”
“那还会是谁?”闻人语想不通,她确实是不想怀疑这个她在西安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会在没有人记得的爷爷的祭日来拜祭的人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嬴季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相信我。”
还没等闻人语应答,她抬手拇指在食指上划了一下,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看着血珠渗出来,她把食指尖点到了闻人语的眉心处。
“你在做什么?”闻人语不解地问道,她觉得自己也太过于相信别人了,但是她在嬴季的身上又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感。
她只能感觉到,这个女生,天生就是让人信任的。
“在让你看到事实。”嬴季说着,将大箱子往一边搬了搬,转了一周,让箱子原本的背面面对着两个人。
闻人语震惊于这个女生小小的身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是想想她之前表现的根本不是人的事情,也就释然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嬴季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嬴季蹲下身,手指在箱子靠下的位置敲了两下,不知道拽着什么,看向闻人语的目光有些郑重起来。
“怎么了?”闻人语有些紧张地问道。
嬴季抿了抿唇,手上微微用力,竟拉出来一个不如三指宽高的小抽屉。
闻人语看到一个青釉色的面具,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小房间里面突然就起了一阵风,闻人语习惯性地看向窗户,那里是关着的但是在窗户面前,却站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只鬼。
那个女鬼身上穿着复杂宽大的衣服,脸上正戴着那个面具,闻人语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形象。
女鬼的头发有一半松松垮垮的,透过面具,是一双极其正常的眼睛,正呆呆地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