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总算见到了秦与衡的父母,其实也不算太晚,只是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罢了。
跟闻人语说得差不多,两个看上去就很在乎自己形象的社会精英,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有些脾气,对待老师或者孩子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
其实嬴季见过不少将自己放在很高位上的人,但凡是这样的人,基本上算不上什么很好的人,但是这样总是俯视别人的人,在嬴季的心里,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一等是以前的帝王高官,习惯了掌握权势,坐在上位上,接受天下人的朝拜,但是那也是社会使然,算不得什么。
二等是社会中的精英,或者掌握权力,或者掌握金钱,对着自己的下属颐指气使,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掌握着别人的未来吧。
至于第三等,也是最让人不屑的人,在他们的心中,自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鄙视链,可能是任何人,他们可能是一无所有,但是却打心底里看不起别人,就像是打鱼的看不起抓螃蟹的,买苹果的看不起卖西瓜的一样。
虽然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在她看来,秦与衡的父母确实是属于这种人,看上去强撑起来的光鲜亮丽,用对别人可以施压的怒火来表现出来自己的高贵,好像能够对别人发货,就意味着自己很厉害一样。
不过她也算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秦与衡的名字显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因为父亲姓秦,母亲的名字中有一个衡字罢了。
这让人怎么说呢,衡字并不是特别的适合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这倒不是重要的,嬴季在乎的是,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一个名字,到底是因为他们两个真心相爱呢,还是因为这个名字起出来比较方便呢?
嬴季没想出来一个具体,不过看秦与衡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很愿意接近自己父母的样子,躲在闻人语的身后不愿意出去,直到那两个人有些发怒,闻人语才连忙站出来,说关于这个孩子有些事情相对他们说,带着两个人去了办公室里面,才算作罢。
嬴季慢慢蹲下身来,将失去了屏障的秦与衡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给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他的父母并不算温柔的拖拽而变得有些散乱的衣服,才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们去教室里面好不好?”
看着秦与衡点了点头,她才离他更近了一些,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有一个东西想要让你看看哦。”
秦与衡有些好奇地抬眼对上了嬴季的眼眸,莫名觉得心里一阵轻松,点了点头,任由嬴季拉着他的手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教室。
他并不愿意和一个只见过里面的人独处,但是却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莫名想要接近,会放下来戒心的温柔。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空教室,里面摆着一些他们上课的时候会用的东西,因为经常打扫,也并没有杂物间那么多灰尘,秦与衡带着几分好奇,进去便看到了放在一排低矮的小凳子上面的一个宽长的东西,上面蒙着一层白色绣花的布料。
他扭头看了一眼嬴季,后者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关上了教室的门,牵着他走到了凳子前面,拉了一个软垫让他坐上去,自己则是跪坐在了地上。
“打开看看?”嬴季歪头看着身边的男孩,轻笑着说道。
秦与衡伸出手握住那块布的一角,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将轻柔的白布扯了下来,露出来里面棕木的一架古筝。
嬴季始终温柔地看着秦与衡的反应,捕捉到了后者眼睛里面的亮光,松了口气笑了笑,从边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玉指,用胶带缠到了秦与衡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上。
秦与衡看着指尖那个长长的三角形,伸手在琴弦上轻轻划过,琴声流水一般倾泻出来,在小房间里面来回晃荡,却没有传出去。
嬴季也拿了一个指甲,捏在手心中划了来回勾了几个琴弦,跳跃的调子隐隐成曲。
秦与衡扭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才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上琴弦,按着刚刚看到的顺序拨动了几根琴弦,又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眼中带着一些期待。
“就是这样。”嬴季笑了笑,伸手握住了秦与衡的手掌,带着他用拇指和食指弹了一小段练习的调子,然后松开了手,任由他自己练习。
不得不说,秦与衡对乐器的喜爱和了解不是没有由来的,但是从几个调子上,也能看出来他极快的学习速度。
其实嬴季在那之后多少听闻人语提到过,说是秦与衡的父母始终不赞成让秦与衡学习音乐,说是什么不会有未来的一类的话。
嬴季清楚地记得闻人语怒气冲冲的样子,压着声音怒声说着:“什么没有未来,他们明明就是不在意孩子的兴趣爱好,还不愿意管孩子罢了,一味地将自己有过的那条又烂又固执的路让自己的孩子也去走一走!”
“不愿意管孩子?”说实话嬴季没有很能够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啊,”闻人语有些纠结,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学乐器事实上还是挺花费时间和金钱的吧?恰恰这两种东西,那种精英父母,没有第一个,舍不得第二个。”
“既然没有,又为什么要生孩子呢?”嬴季也是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
“对吧对吧!”闻人语立刻又有些激动起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就应该给那些要生孩子的人一个考试,考不过没有资格就不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