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接过了那个人手中的冰刀,与放在脖子上时候的不一样,握紧手中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入手的温润,不滑,不涩,仿佛天生就是这样握在他手中的一样。
那个哥哥真的死了?他有些这样怀疑,那把刀的刀尖渐渐流出来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他的手掌,一片冰凉,他看着那一点一点渗入他手掌心的血液,整个身体都僵直在原地。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像是睡了一觉,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那把刀依然握在他的掌心,告诉他那不是一场梦。
哪怕当时不愿意承认,哪怕当时那个人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当时不停地想要让自己冷静,不停地想要冲刷掉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恐惧。
不是面对自己的至亲死亡的恐惧或者是什么悲伤,而且想要冲刷去自己的完全不想要面对,不敢面对的那种兴奋,面对自己的哥哥的死亡,他的心里第一个用出来的情绪却是兴奋。
这种情绪地罪恶感,还有这下面藏着的,或许是他自己更恐怖的一面,那才是让他真正害怕的东西,不是杀人,不是法律,不是鬼神,是一个人内心被自己看到的而不敢承认的黑暗。
其实或许除了娶了自己曾经在意过,仅仅是在意过的女人,才是他对那个哥哥唯一的印象,长相似乎是比自己黑一点,说不上帅不帅,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好人罢了。
那是个人渣,这才是他对那个男人,那个他的亲生哥哥的评价,一个人渣,一个月入数万,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人渣,一个明明会跟男人在床上缠绵却抢走了自己在意的女人的男人。
秦慎将那把刀收了起来,事实上也不是他愿意的,明明看上去不是钢铁,但是任他怎么摔打戳刺,就是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就连用火烧,都看不到变色的痕迹。
他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个,连脸都没有看清楚的男人,简直和这把刀一样玄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种东西就算扔了,恐怕也还是会再出现的。
秦慎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个人昨天跟自己说过的话:“现在,你最恶心的人死了吧,下一个,你想要杀死谁呢?”
他当时的选择是谁呢,是他那个除了谩骂一无是处的姐姐,还是那个把自己扔到了一个事务所里面说是锻炼却完全不在乎他死活的父亲呢,或者是昨天教唆者整个事务所的人瞧不起他的老板呢?
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明明当时自己作了回答的,但是脑海中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如果只是这么想想的话,就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有警察来到了他们家里,这么热的天穿着厚制服也是难为他们了,他这样想着,倒了两杯水后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沙发上,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当然,大部分的问题他的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也没有藏着什么敷衍的意思,他的确对自己跌这个兄长所知胜少,恐怕连年龄都要经过一番计算。
在警察满是疑虑的眼神中,他低着头很认真地说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你们真的是兄弟吗?”一个警察皱着眉问道,他从未见过关系这样冷漠的兄弟。
“就算是真的兄弟,也有这种绝交多年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直视着那个警察的眼睛。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关于他的父母,真遗憾,他的父母工作忙着呢,他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们了。
说起来他还没有问清楚那个人渣哥哥是怎么死的呢,他看着那两个警察离开的身影,耸了耸肩关上了门,他们只说了根据现场来看是被人用刀进行的谋杀,但是也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真的是有够敷衍了,秦慎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会不会在一次听到有谁死去了的消息呢?
他必须承认,他已经接受自己确实期盼着改变的事实,他想要抛弃这种受困于lún_lǐ道德的生活,想要,更加的自由,想要不顾一切,想要发泄自己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心情。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老板吊死在阳台上的场面,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波动,那种正常人见到尸体的时候会有的反应,他眨了眨眼睛,透过阳台玻璃的眼光有些刺眼。
不停地闭上自己的眼睛,才能掩藏住那已经止不住想要露出来的欣喜和兴奋,他躲进角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过分裂开的笑容被人看到,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人,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家人,他什么都不需要,唯有自己活着的感觉让他兴奋。
那个脑满肠肥的老板的死亡,告诉了他另一件事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制裁得了他的法律。
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需要的只是做出选择罢了,任何违法的事情都好,他不再受到任何东西的控制。
应付了警察之后,他几乎是冲进自己家里的,面对着那个干净的镜子,他伸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扭过头来,咧嘴笑着问道:“你在哪,是你做的对不对?”
但是空气中并没有人回答,他不解地来回看着,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