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蹲下身将手放到了冰凉的水中搅了搅,杜潮生连忙跑了过来有些急切地说道:“这个时候的湖水寒气太重很伤身体的!”
她愣了一下,将手拿了出来只是想要试试,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同于旁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但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杜潮生从怀中拿出来一块绢布,将嬴季的手拿过来细细地擦干,皱着眉说道:“如果想玩水,等到夏天再来就是了,别在这之前就冻伤了自己的手啊。”
嬴季低头看着被小心地缠到自己手上的白色绢布,还有杜潮生骨节分明的手掌,手指颤了颤,将手抽了回来轻声说道:“抱歉。”
“道歉是你的挂在嘴边的话吗?”杜潮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介意自己被晾在空气中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手收回到袖子中。
“可能吧,”嬴季低眉笑了笑:“因为经常做错事情。”
“做错事情?”杜潮生有些惊讶地,一边往岸上走去一边说道:“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手脚毛糙的人啊。”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会任由自己的两个好友喝得烂醉的人。”嬴季说罢,微微抬起头,眸子里闪过几分狡黠。
杜潮生愣了一下,连忙笑了笑说道:“这算是你对我的试探?”
嬴季脚尖在竹筏上点了一下跳到了岸上,扭头笑道:“不,这算我给你的提醒。”
“提醒?”杜潮生不解。
“对,”嬴季随便找了个方向走过去说道:“提醒你,别觉得我是普通的女子。”
看着嬴季缓缓离开的背影,杜江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没有这么觉得过啊。”
第二天,嬴季在那个小镇转悠了半天,总算打听到了老人的住处,站在竹篱笆搭成的小门前,院子里破败的枯树荒草一览无余。
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先进了院子,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手起落,就有被虫蛀了的木屑掉下来,在风里散开,险些迷了嬴季的眼睛。
屋里面没多久就传来了应答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到了门边,木门被往里面打开,露出来老人带皱纹的脸。
嬴季率先打招呼说道:“婆婆,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说罢看着老人眼中露出来的一丝疑惑,连忙将自己身上的香囊拿了起来递到了老人面前说道:“之前十月二十盛会的时候我们见过,你送了我这个。”
看起来香囊要比嬴季的脸有意义的多,但是显然并不完全如此,因为老人直接跳过了香囊,盯着嬴季的脸好一会儿,浑浊的眼睛发出来光亮,招了招手说道:“我记得你啊,你跟我的小孙女,真的是很像啊,快,快进来坐坐!”
嬴季笑着应了一声,走进了这屋子内,一点都没有辜负院子里的败落,屋子内少有光线进来,说是昏暗也不为过,散发着老人周身会独有的气味。
她坐到了桌边,老人连忙给她倒了碗水说道:“我这小地方,少有人过来,也没什么能招待的,你别嫌弃。”
嬴季连忙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婆婆。”
“嗯?什么事啊?”老人闻言也坐到了桌边。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抱歉开口道:“我,想问一下婆婆孙女的事情。”
此话一出,狭小的屋子内登时陷入沉默,停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件事情呢?”
嬴季微微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看到婆婆将东西埋到了东街寺庙里面的树下,那棵树,跟婆婆的孙女有什么关系吗?”
看不清老人的眼中是什么情绪,只是下一瞬,屋内响起来一声长叹,老人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那小孙女是病死的,就在去年年初,在那棵槐树下。当时她说要去求个愿,没曾想,当场就吐了口血,就再也没想过来了……”
“抱歉,”嬴季皱了皱眉,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的老人,只是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她的孙女在树下死去,树下偏偏又有那几个少女的尸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春节的气氛直到初七之后才稍有停歇,后面几天杜潮生都没有再见到嬴季,但是莫名的,他并没有像第一次看着嬴季离开时候的那种心慌,偶尔拿出来那个香囊看看,他总觉得她一定会出现。
一过了春节,似乎时间都变得快了起来,只是京城中却未免带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惶惶不安,连带着人心都变得轻浮起来。
只是没曾想到春后的第一场雨来的如此突然,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面,沈士成坐在福香斋临窗的位置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就听赵大妈的话了,谁知道真的会下雨呢,果然不听老人言是会吃亏的。”
“我当时可是劝过你了,谁知道你怎么不服气,非说人家是在骗你的呢?”杜潮生无奈地说道。
“哎,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今天晚上可是跟张兄约好了去听曲的,这下可能要去不了了。”沈士成说着摊到了桌子上,仿佛失去了了不得的珍宝。
只是杜潮生倒是不解,他本就不甚在意那些玩乐之事,要不然就算劝不了沈士成自己也会拿一把伞出来的,看着沈士成失望的样子,他轻声说道:“既然去不了,那就在这里小酌一顿也未尝不可啊,算我的,怎么样?”
“这是你说的?”沈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