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也不是第一次被讽刺了,笑了笑不再说话,看着黑无常从十米外拉过来另一个男鬼,手中的绳线扔了出去,将两个鬼缠在了一起。
她哪里会不知道黑无常不想让她把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意思呢,只是既然都是永生之人了,明知道世事变迁是绝对拦不住的,若是每每都因为这事情伤感,她恐怕早就活成了怨妇。
所以人有的时候,情绪还是要学会自己习惯,消化。
小狐狸躺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烦躁地很,将双脚从河里面拿了出来,四处看了看,光着脚就向着林子中跑去。
嬴季站在树边,反手扔出去一张黄符,火苗划过一棵树,不一会儿从树后窜出来一只男鬼,手中拿着一只不知道是不是矛的东西,向着两个人冲了过来。
嬴季向后错了一步避开,黑无常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冲过来的那只鬼,冷哼一声,手中锁链随手一甩,就将那只鬼控制在原地。
“嬴季!”嬴季笑了笑,刚想要夸赞一下,就听到身后出来一个迫切的声音,连忙扭过头去。
看着从树木间跳跃着跑过来,然后撑着膝盖在她的面前弯着身子气喘吁吁的小姑娘,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我……”小狐狸直起来身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跑过来是想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敛下来眼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嬴季有些无奈,索性直接开口道:“你是想来问问我,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吧?”
小狐狸站直了身子,怔怔地看着嬴季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离他很远,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嬴季碰了碰她的额发,缓缓说道:“所有的情绪中,想念这种东西,是最不需要压抑的,人生这么短,放不下,也不能亏了自己,嗯?”
小狐狸闻言,将手按在了胸口放着的锦囊上,那里面是那首蓦然回首的词,她定了定神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嬴季还没说话,黑无常的话语突然从看不见的林子里传出来:“喂,嬴季,赶快过来南山头!”
嬴季转身就要赶过道:“你想见他吗?想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哎?”小狐狸还没来得及问一个清楚,前者就已经消失在树木后面,她跺了跺脚,有些气馁地想着嬴季留下来的话。
想见他的话,就在这里等着?这里可是赣州,离京城好几十里的路呢,自己能等来的恐怕只有这里的那群起义军队吧?
军队?难道……想到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她站在原地慢慢睁大了眼睛,黝黑的眸子里透出来不知名的光亮。
战场啊,那是两个人最初相识的地方不是吗?
辛幼安来到府衙,还没怎么休息,就将提前拿到手的战报在桌子上一一摊开,就要来了一张赣州地图挂到了墙上,时不时就做一些批注。
下头的兵过了一整天都没看到自家新上任的大人出门,都快以为是不是看了战报,被茶商军的勇猛吓得缩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的时候,终于看到辛幼安出门,召集了赣州所有的将领。
辛幼安坐首座,看着屋内寥寥几个人,皱了皱眉道:“茶商军骁勇好战,镇压已经刻不容缓,我便不说闲话了,诸位对此一战可有什么建议吗?”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年龄较大的男人叹了口气率先说道:“茶匪战术多变灵活,且好行跃于山林间,大大限制了大军的能力,此战恐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辛幼安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不是茶商军,也不是赖文政的战术,最怕的就是赣州将士懈怠散漫,但是看这个人对于茶商军的见解,显然他们并没有怠战之心,如此能够齐心,他的工作会简单许多。
指了指身后一侧的地图,他沉声说道:“将军说的是,茶商军最擅长的,就是山林诱敌之战,我们的军队,败就败在了对于地势的陌生,让我们的行动完全在茶商军的控制之内,是故一败再败。”
“那依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难道要将茶商军从山林之中引诱出来吗?”另一边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不解地问道。
辛幼安眉目稍稍缓和,笑了笑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赖文政率兵半年以来,未有一败,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优势,我们比喻寻求其他的方法。”
“那我们不还是要进去跟他们作战吗?这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男人复问道。
辛幼安眼中闪过精光,淡然地说道:“不同就不同在,我们即将使用的士兵的不同。”
“士兵?”屋内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对,”辛幼安扬眉道:“朝廷的兵士,大多统一训练,善大军相抗,奔旅沙场,而非山林,所以我们想要赢得茶商军就必须先得到与他们一样的优势,那就是同样了解山林地形的士兵。”
“这……”屋内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之前较为年老的那位将军,猛地抬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大人说的是,民兵?”
辛幼安总算露出来释然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对,招募民兵。茶商军自湖南起,对于赣州的地势地形,尚需要蜗居熟悉,但是不过这些时间,他们断断比不上在这里长年生活的百姓。”
“这样一来,就算茶匪占领了山林,真正把握主动权的,仍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