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甫坐在教室里最角落的位置上,原本两人一组的同桌位置,到他的这里就变成了一个人,旁边就是刚刚好让他可以看清楚外面居民区风景的窗户。
而身后,是摞在一起两个竹筐,是班里的垃圾篓,因为昨天的值日生偷了懒,里面不知道什么食物正散发出来若有若无的馊臭气味,
虽然入了秋,但是教室里总是要比外面暖和一点的,脱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袖口有一些起球,被他折到了小臂的位置。
他歪头看着门外,目光越过人群和走廊,这里是学校专门为高三的学生腾出来的校园,是以前的老校区,走廊外面是一个院子,里面除了几棵大杨树,还种了一棵槐树。
杨树下面有几个乒乓球台,在这里也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学生笑闹的声音,走廊上有女生在踢毽子,高三的学生总会在学习之余,逼着自己娱乐一下。
“啊!”
他正跑神,耳边突然传了一个女生的惊呼,将他思绪拉了回来,正看到女生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没有摔倒,但是却被桌角磕到了腰,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地方,五官有些扭曲。
就站在他旁边的空桌子前,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弯着腰,他正想起身去问怎么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站起来一半的身子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女生见他起来,将手上的两张卷子放到了空桌子上,低着头说道:“你的数学卷。”说罢就立刻转身离开。
祁山甫看着那个低着头像是在逃窜一样的背影,抿了抿唇,拿着试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瘫在了座椅上,卷子上醒目地写着一个数字,43。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一些发寒,接着心脏开始疼痛,他趴在桌子上调整着呼吸,持续了一会儿后,那种疼痛感就消失不。
以往他一直都是这样面对这种情况的,这次也不例外,等到疼痛舒缓了一些,他才重新坐起来身子习惯性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昨天那个叫做“嬴季”的女生,换掉了昨天的长裙,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还有一个浅蓝色的牛仔外套,跟昨天的相比,今天的更像是一个跟他同龄的学生。
他眨了眨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学校里有过这样一个女生,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来昨天晚上的场景。
他看着那个女生一点都不带尴尬地说出来“我迷路了”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些想笑。
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然后看着她问道:“你一直都这么不擅长撒谎吗?”
嬴季外头走过来说道:“不是对所有人。”
他愣了愣,然后重新扬起来笑容说道:“就当是这样吧,我送你出去。”
嬴季挑了挑眉问道:“这个时间了,作为一个男生,你不送我回家吗?”
听到这句话,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神色有几分冰冷,过了一会儿才露出来一丝苦笑说道:“那还真抱歉,我不是一个那样的绅士。”
“那正好,我也不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生。”
那是女生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祁山甫回过神来,却见到嬴季站在门口向着教室里面看着,似乎在找什么,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的时候,扬起来一丝笑容。
他维持着姿势不动,与嬴季对视了着,一边思考着她是几班的,一边想着他要做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嬴季已经泰然自若的踏进了他的班级,直奔着他的位置而来,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起来,不过正好是下午最后一节,如果没有老师的话,就算是自习课了。
虽然有不少同学注意到了这个女生进来,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并不是特别在意班上多出来一个人,说不定是那个老师的子女呢?
只是看着她走向祁山甫身边的位置的时候,眼中露出来几分异样。
“嗨,又见面了。”嬴季走到他的旁边笑着打招呼。
出乎意料的,祁山甫的态度并不是特别的热情,反倒比昨天的时候要冰冷许多,后者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嬴季擦了擦那个椅子坐下来,歪头问道:“你见到我,都不惊讶的吗?”
祁山甫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冷硬地说道:“这里有人了。”
“哦,是吗?”嬴季伸出手指摸了一把桌面,搓了搓手指上的灰尘说道:“你也不是很会说谎嘛。”
似乎是放弃了挣扎,祁山甫扭过头来说道:“你来我们班,有什么事情吗?”
嬴季有些惊讶,眼看着周围的学生都已经安静下来,小声说道:“来找你的啊。”
“找我?做什么?”祁山甫皱着眉问道。
“呃,”嬴季伸手捏了一缕头发揉了揉,然后说道:“我说,不能告诉你,你会赶我走吗?”
祁山甫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解地问道:“既然是来找我,又不告诉我是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觉得这个逻辑合理吗?”
嬴季刚刚想说话,从教室的一角传过来一个严厉的女声:“后面的同学有话出去说!”
祁山甫觉得自己完全是被牵连的,有些生气地看向身边的女生,却见后者弯下来身子,吐了吐舌头,他愣了一下,责备的话被吞了下去。
不过嬴季也确实是有些无奈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崔判官那些人,哪里被人这么教训过。
想了想,她伸手拿过来祁山甫桌子上的一个本子,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