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太太带着我们二人乘坐马车直奔福临公主家,一辆小车坐四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所以车内只有一个丫鬟,那就是大太太身边的彩霞。
福临公主的府邸是单独的公主府,整体面积还没有周府半山腰的别院大,里面的布局与摆设却丝毫不逊色,大气富丽中又透着皇家的庄严。
福临公主的穿着打扮比上次见到时显得家常一些,场中气氛也很活跃,十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才是这场盛宴的主角,四姐出门时我见到她那满头的珠翠都觉得累人,如今站在这群少女中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江南人民多富庶,物产也丰富,好多海里的东西我原来在京城见都未见过,听说都是御供,这次随父亲南巡都有幸一见,好多原来见所未见的水果也都有幸品尝”
“还好李姐姐没有被江南的繁华迷花了眼,如今又回来了,不然咱们姐妹可就见不到面了”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江南再好也不如我们京城好,他们不过在银钱上富庶些罢了,那点东西怎么能入的了我的眼,不过讲些你们没见过的大家听听有趣”
“李姐姐莫生气,我们不过是羡慕你罢了”
“就是,姐姐是何等高洁之人,怎么会把那点富贵放在眼里”
“罢了罢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姐姐手上这串东珠及其罕见,大小几乎一模一样,颜色也是相差不多,是串极品东珠啊”
“韩妹妹好有眼光,这串东珠是献给宫中的贡品,前天皇上才赏下来的,说奖赏父亲护送贡品进京有功。”
“李姐姐父亲有功,母亲从一品诰命夫人,若哪天封李姐姐个郡主当当岂不美哉?”
“你......你这人怎么专和我抬杠?”
“姐姐可别是会错意了,妹妹几时和你抬杠了,不过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若姐姐不愿意听,妹妹便不说了,只是听说两淮盐运使家的赵公子对姐姐很是倾慕呢”
说完,一身穿翠绿色纱裙的女子不屑的笑笑走向另一边的花厅,而这边,李小姐的脸色已经气得煞白,这件事发生在江南,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此时却无从开口辩驳,这种事越多说越多错,于名声最是无益。
两淮盐运使不过从三品,但其家中的便盆都是黄金镶珍珠的,父亲本看不上那些南方蛮子,但其府中泼天的富贵打动了母亲,只是双方纳彩问名之后已到纳吉一步了,男方突然说二人八字不合,不宜婚配,实实在在打了父亲的脸,父亲为这事到现在都在恼母亲识人不清,母亲想来想去,于家世上女方显然是低嫁,于钱财上虽不及他们家但也是大户人家不是那穷酸户,只怕是女儿小时候定的那门亲事惹的祸。
女儿八岁时一曲蝶舞蜂飞名动京城,当时老爷还是刑部侍郎,户部尚书乃是老爷的表亲便想着亲上加亲,定了表亲家的嫡子,谁知那孩子一月后便溺水了,夫妻俩暗自后悔不该定亲太早,还好当时还小只是双方长辈的口头约定,但这种事也怕宣扬出去,一旦宣扬出去女儿便有克夫之名,除了这事再没有其他事了,心中着实懊恼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
京中家世显赫的公子小姐早早都定了亲,像李雁如这样及笄了还未定亲的女子是极少的,如今适龄的未定亲的家世上又合适的唯有太子和曲家公子二人,父亲也不是没打过太子妃的主意,只是太子母家一直属意周家小姐做太子妃,别家小姐最多能做个侧妃,堂堂从一品大员家的娣长女怎能做妾?若太子确实能登上皇位那也行,以后不是皇后至少也是个贵妃,但太子殿下这几年实是荒唐,正妃还没进门,庶子已有三个,更别提府中那么多娇滴滴的妾侍了,皇上近来越发不待见他了。
曲家公子爱好琴艺,虽有些不思进取,但曲公子毕竟是吃皇粮的,以后夫人封个诰命是小菜一碟。母亲花重金买通了曲府的总管夫人,打听出好多事情,听说在众人弹琴之时曲公子就在附近听音,他如今是福临公主的独子,宠爱异常,连父母做主的亲事都由他自己做主,京中小姐琴艺能与她比肩的据她所知还没有。
李小姐弹了弹衣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情仪态,今日来的小姐不过都是冲着曲公子来的,那就在琴艺上一较高下吧!
四姐在这群小姐里面年龄最小,几家小姐们都面熟,也就是相互行个礼点个头的交情,没有聊得来的朋友,一会儿功夫就百无聊赖,而我年龄更小,站在四姐旁边就像个小丫鬟更没人搭理了,四姐偷偷的打量着李家小姐,容貌上乘,家世又好怎么到15了还未结亲?自家大姐早就定亲了。而我就在那里专心看戏,看这些高门嫡女们怎么表现怎么把自己显示的高人一等。
待所有请帖上的人都来齐了,我数了数足足有十五位小姐,琴艺切磋就此开始,小姐们一一上前弹奏,而我又率先跟着大太太找了个不太显眼又让四姐看得到的位置,四姐是第八个出场的,再一次作弊我还是没有轻松多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只不过这次我的动作随意许多,四姐最近练琴练的辛苦,需要我指点的地方不太多,尽管如此,在满座安安静静的听琴的众人中我稍微动作几下都特别显眼,庆幸的是场上的人注意我的人一个都没有。
四姐弹及改动的琴音时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讶的,尤其是李家小姐听得极其认真,仿佛要把这琴声刻在脑子里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