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方脸大眼睛护卫翻身上马,一腔悲情地走上回途,走了不远,却看到褒毓一人一马在路中间挺立。他忙伏身参拜,哭道:
“大小姐,大少主他……他……”一个大男子,竟哭得说不出话来。
听护卫诉说完毕,褒毓稍一愣神,脸上也无多少悲凄,将一缕鬓发抿到耳后:
“我一直追到这里,大哥他?就这么不堪一击……”
那护卫知道这小姐是个冷面人,也无多少惊奇,红着眼睛道:“奴才,还以为……”
褒毓不可思议地一笑:“以为你的红豆引来白狼?”
那护卫低着头,再不言语。
“回去见了我大娘,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褒毓意味深长地警告,打马往回走。
“在下明白。”那护卫应着,打马追随。
两个人在回途走得飞快。长方脸大眼睛护卫在褒府大门口的石狮子旁勒马,回头却不见了褒毓,只见一辆华丽马车从远处驶来,徐徐停下。燕侯夫人杨子青由丫鬟扶着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往大门里走,眼睛红肿,怒发冲冠,看样子像一只发怒的母狮。
长方脸护卫的伤口已经化脓,每一动就彻心彻肺的痛。他的隐忍到了极限,一瘸一拐地跟在燕侯夫人后面走。
秋风从树梢乍起,青石甬道上落叶满地。桂花已经不见踪影,茉莉花纷纷飘落,舞满天际。几个迎面而过的丫鬟仆童看到长方脸护卫无不满面惊骇,逃一般远去。
那护卫跟在燕侯夫人后面,一直来到紫云堂正厅外,听到燕侯夫人爆发一声震慑人心的怒叱:“杨子叶你快出来!我家老爷穿了你家贱婢做的衣服,就无端病逝,我要那褒姒贱婢偿命!”
长方脸护卫也顾不得许多了,抢在杨子青前面进门,满腹悲情磕头在地,嘶声哭道:
“夫人,我家大少主他……他……”
杨子叶眸光骤然紧缩,面色冰寒:“道儿他怎么了?快说!”
“我家大少主他……被犬戎奸细杀死了……”
杨子叶看着瑟瑟发抖的护卫,看到他伤口的血洇红外衣,不觉浑身一抖,失手摔碎了茶钟,发出呓语般的疑问:“道儿,他,这是真的吗?”
那护卫哭道:“途中遇到白狼伏击……”从怀里取出五星钢镖:“夫人,这是白狼的凶器。”
杨子叶拿住钢镖端详来去,见这钢镖和在紫云堂刺杀涉嫌和褒姒通奸那个汉子的钢镖相似。难道是犬戎白狼,早盯上褒府了?
杨子叶面色顿如白纸。
杨子青闻听对话呆了一瞬,接着大哭大骂:“我家候爷被你们害死了,一靠近你们褒府就倒霉!是褒府这群王八蛋害了我一家,害了我女儿啊……”
杨子青滔滔不绝的哭骂。杨子叶呆呆坐着置若罔闻。褒宝急忙请来了褒洪德夫妇。燕虹见了母亲这般情状,忙扑了上去,声音颤抖道:“母亲,母亲……”
杨子青抱住女儿嚎哭:“虹儿,你父亲,你父亲……”
燕虹睁着惊恐的眼睛:“我父亲,他真的故去了?啊!”
“他……他穿了褒姒那个贱婢做的衣服,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是褒姒那贱婢害了他……”
“母亲,你确定是褒姒?”
“对,就是这个贱婢!”杨子青抹了一把泪,言之凿凿。
自从燕侯莫名亡故,虽未查出缘由,杨子青悲痛、怨恨中尽想着移祸褒姒,为女儿扫清路障。她由于长途跋涉极其疲累,又兼悲愤攻心,一时晕厥过去。
褒洪德与燕虹将她扶住,掐住人中喊醒过来,扶入座位。
杨子叶呆了好一会儿,面色灰白摇摇欲堕,忽然呜咽一声滑下座位。褒洪德惊叫着忙去搀扶,嘶声呼唤:“母亲,母亲!”
杨子叶被唤醒,长吁了一口气,拉着褒洪德手,悲声哭道:“你父亲生死未卜,你兄长、你姨夫倒先走了,祸不单行,这到底怎么了啊……”
林娴被一个丫头搀着进来,跪在杨子叶面前,扯住她手,长一声短三声地哭,夹着唏嘘、□□、抽噎、叹息,有悲天痛地感染鬼神之力。
杨子青突然站起来,掏出怀中匕首就往外走,尖声吼道:
“我要杀了贱婢褒姒,为我家老爷报仇!”
燕虹满腔仇恨,跳起来去追母亲。
褒洪德呆愣一瞬,一个弹跳追了出去。
褒洪德在大门前的青石甬道上拦住燕虹母女:“姨妈虹妹且慢。”
燕虹嘶声怒叱:“我们要为我父亲报仇,你走开!”
褒洪德满脸惶急:“虹儿,姨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褒姒,我了解她,她不会害人的!”
燕虹瑟瑟发抖,声泪俱下:“褒洪德,你还有没良心?要不是我父亲解淮夷之危,你全家都没命了。如今却恩将仇报,为一个丫头开脱?快让开!”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褒洪德满目纠结、伤痛、无奈:
“已经出太多人命,求求你们,请不要滥杀无辜!”
“敢替贱婢遮拦,我就杀了你们这对奸夫□□!”燕虹目射灼灼怒火,面色冷寒,朝着褒洪德便刺。
杨子青气咻咻地撒腿奔跑,像一头被夺了幼崽的母狼。
“虹妹妹,褒府已出这么多乱子,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褒洪德情急,欲一鼓作气击败燕虹追赶杨子青。
燕虹悲愤中拼命和褒洪德打斗,死不放行。褒洪德心系褒姒安危,不能专注,艰难攻守,被燕虹缠着,脱身不得。
杨子青飞奔着走上拱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