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驿站。
梅仁轩和泽氏两兄弟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驿站外血迹斑斑,官兵尸横遍野。肆虐的狂风夹着漫天的飞雪,发出阵阵令人发冷的呼啸声。
四面一片死寂、凄冷。
泽氏兄弟警惕地靠着背,跟在梅仁轩身后,小心留意着四面的动静。
驿站门紧紧闭着,他能感觉到在它背后暗藏着可怕的杀手。他轻轻推开了门,楼上楼下一片昏暗阴冷。梅仁轩放慢脚步,越过脚下的尸体,眼睛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
屋外,泽一低声说道:“当心点,这四周的杀气很重。”
“嗯。”泽二明白地点了头。
果然,忽有四五人从尸体堆中飞起,持剑直击向他们。
泽一感觉到一股杀气从侧身后直涌而来,回头见是官兵模样,飞身闪开,喊道:“二弟小心!”
幸亏二人躲得及时,回神时只见那几人已站定在眼前。
“你们没有死?”泽一惊道。
对方冷笑道:“哼,你说呢?”
接着他们又扑身上来,泽氏兄弟迎剑还击,出手倒也干净利落。
“嘭!”屋门忽掩应而上,屋内猛然一片漆黑。
梅仁轩静闭上眼,感觉着从四面飞降而来的杀气。他飞身踩踏着顶梁柱跃起,将他们的剑挑开,众人飞落站定,一阵,他猜想眼前之人便是字条中提及到的内奸。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混入朝廷的卫兵队?”梅仁轩问。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知道得太多就会死得越快吗?”那人说罢便挥剑而上。
这几名杀手虽然身手不凡,但以仁轩刚韧快速的剑法来说,却也是应对自由。约摸一刻多钟几人便纷纷倒了地。
他听到外面仍未止息的打斗声便匆忙赶到屋外。他刚踏出门,却见一身影从尸体中飞起刺向泽二的身后。见已来不及提醒他,梅仁轩便投剑飞出,刺穿了那人的胸膛,可却还是迟了,那人的剑已刺中泽二。
他应身倒了地,泽一望着他痛心地喊道:“二弟——”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只能汇聚于手中的剑,疯狂地向众人砍杀而去。
梅仁轩上前去,拔了自己的剑,替他挡去眼前的剑:“你去看泽二怎么样了。”
泽一回头奔向泽二,扶起已奄奄一息的他,大声唤道:“二弟!二弟!你怎么样了?”
泽二无力地微微睁开了眼,吃力地说道:“大哥,我、我不行了。真高兴、这辈子、能和、能和你们、做兄弟……”话未完便断了气息。
“二弟——”泽一哭抢着,他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虽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但众人一路走来,肝胆相照,相互扶持,也早已甚似兄弟。
梅仁轩迅速解决了众人,转身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他离开!”
泽一顾不得伤心,只得背起泽二,随他离开,转身时却见四方五派的掌门正向这边走来。
他们震惊地看着梅仁轩,还有他们身后遍地的尸体。
华秋派掌门说道:“梅庄主,真是没想到,昔日的梅花君子原来竟是这样的道貌岸然!”
梅仁轩这才恍过神,望着身边死去的剑客,又看了看手中还滴着血的剑,明白了什么,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明说吗?你杀了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那些灾银吗!”
“你们少在这冤枉好人!我们庄主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劫什么灾银的!”泽一激动地替他辩解道。
“救人?那请问,你们救的人在哪里?”说话的是锦绣水月新当执的女掌门。
泽一刚想说话,梅仁轩怕他冲动失言,便拦道,说:“我们来的时候这些官兵就已经死了,恰巧遇到了几个混入其中的内奸,在下不得已才出手杀了他们。”
“梅庄主怎么不去茶馆里当说书的,这么精彩的段子一定会很卖座的。”崦嵫派掌门摆出平日里骄狂的姿态,对他说的话很是不屑。
“在下想请问诸位,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梅仁轩隐约地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这一切就像一个早已布好的局,只等他来上钩。
“有人说你要劫朝廷下拨的赈灾粮款,我们本不愿相信,可如今也不得不信了。”静远派的掌门夫人如实说道。
“你们所说的此人是谁?”梅仁轩问。
“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好让你可以杀他灭口?”华秋派掌门质问他。
“不是的,你们要相信我,这是个阴谋。我收到一封求救信,说他们被困在这里,希望我可以伸之援手。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梅仁轩仍是极力解释着,在旁的泽一也是一脸的焦急无措。
“信?那现信呢?拿出来我们看看。”崦嵫派掌门仍是不依不饶,紧追他说话的每个可疑之处。
梅仁轩想起临行前对梅伯交待的话,自知自己的回答只会让自己的辩解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也只能无奈地回道:“我把它烧了。”
“烧得好啊!你如今是既无凭也无据,还有何话可说!”锦绣水月掌门冷笑道。
“事已至此,在下自知无法取信于各位,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希望各位能够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江湖人、给百姓一个交待!”梅仁轩说。
“真相还用查吗?眼前的事实再清晰不过了!”崦嵫派掌门指着驿站外满地的尸体说道。
“我看他是想拖延时间,好借机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