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诡异的是,似是被定格了一般,此刻的一剪梅,正垂着手臂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单单是一剪梅……戴着眼镜的不知名教授、司伏见、尉文龙……除了我、宋道明和狐仙外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僵立的石雕,再无任何动静。
而造成这一切的,赫然正是眼前的这个奇女子。
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涌上了我的大脑,我强忍着头脑内盘旋的不适感,让自己眼瞳的焦点落在狐仙那变得模糊朦胧的脸庞之上。借着不算明亮的手机灯光,我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她那一头乌黑乱发之下宛若夜光杯般的光润脸庞,那倾城绝世的细腻面容,此刻,在我的视野之中,也仿佛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原来如此……这算是定身术?你的能力之一,是么?”我用颤抖着的手捂住了脸颊,听着外面传来的警方不断逼近的警告声,直视着狐仙,道:
“说吧……条件,是什么……?”
狐仙轻叹了一声,那宛若天籁般的声音空灵幽眇,细若轻纱,却又宛若石投镜湖,在我的耳畔荡漾起了层层的涟漪。
“我现在不必告与你,待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便会知道……”
狐仙那雪白的面庞在渐渐地向我逼近,但是我却已经很难辨清她的面庞了。我和她之间的空间,仿佛间隔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薄薄轻纱。
“你有绝世之天资,但绝世之资,亦不如专的之夙习。且过往的操劳与疲顿损害了你的先天之资,令得你的灵根悟资如潜龙在渊,不得遥飞九天,若能与你这一份机缘,你有令天下群龙,拜扣为首的帝王之相。”
我扶着额头,虚弱地一笑道:
“又是个人崇拜主义者的宿命论唱调么……”
狐仙幽然一叹道:
“牛即戴嵩,马即韩干,鹤即杜荀,象即章得。牛鼻落人手,却还是喝水难按头。还真是合了你那爱牛打架的性子呢,王一生。你虽有帝王之相,足以独霸天下,但是这一次,你所要应的,却不啻于群王之争,而是神座之争。这般的战事,你是胜是负,却要看你机缘了。”
就在狐仙话音落下间,洞穴的尽头却是传来了警察的冷喝声,一道强烈的高光电筒光柱打到了我的脸颊上,我淡淡地转头,却看到了三个持着手枪和手电缓缓走来的警察,每一个警察的脸上都写满了冷肃与敌意。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举起手来,跪下!听到没有!?”刺耳的警告声像是毒鞭一般抽打在我的脸颊之上,但是面对黑漆漆的枪口,我却是淡漠地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眼前的狐仙。
望着狐仙那恬静而柔润的脸庞,我缓缓地摊开了手掌,道:
“如果你真的能够助我……那么,日后不管你开出什么刁钻古怪的条件,我王一生自会满足你。”
听到我的承诺,狐仙的唇角掀起了一丝柔雅轻淡的笑容:
“呵……但愿吧……”
就在话音落下间,狐仙突然扑入了我的怀里,下一刻,我却是略感错愕地看到她那张如云遮霁月般的脸庞猛地向我贴覆而来,在黑暗之中,我能够看到惊异地看到狐仙那一双宛若塔菲石般乌黑灿亮的美眸。
下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唇瓣一阵湿热,而有一颗圆滑湿润的物体,却是如若活物一般钻入了我的咽喉之中,然后顺着我的咽喉一路而下,直入腹中!
冰冷而痛苦的死亡感在我的大脑里弥漫,而烈焰般的红唇瞬息又离我而去,但是腹中的那一抹清凉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顷刻间,宛若海纳百川般的信息灌入了我的大脑之中,整个世界的图景都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整个世界在我眼里都变得敏感了起来。洞穴里水滴按照每23秒一次落入水洼的声音,风轻轻在洞穴的不同角落吹拂而过,经过不同区域时细微的湿度差异,警察的深色皮鞋踩在地面上时和棕壤产生的细微摩擦声和偏转角的声音,从他脚步细微的挪动角度和呼吸的节奏以及因为心跳导致皮鞋鞋底压迫地面的紊乱节奏感,我能够感觉出向我走来的三个警察看似冷肃的面庞之下潜藏着的恐惧而紧张的内心。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仿佛富有了某种特定的节奏感,所有看似静止的物体都暗藏着某种固有的节奏,而一旦能够把握到这种固定的节奏,我就可以更深层地感觉到其幕后的本质。远超过去的恐怖信息量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我甚至都不需要看到从侧方向我走来的警察面容,就可以根据他的呼吸节奏、脚步、心跳频率、警服的摩擦声、手中电筒的偏差推断出他们的姿势、身形与容貌特色。但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张张倾城绝艳的面容宛若萤火飞光,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闪烁而过:
引商灭夏的妺喜,惑纣误国的妲己,笑嬉诸侯的褒姒,夜哭倾晋的骊姬,一代妖姬夏姬,红颜祸水西施……还有背负那天下第一祸水骂名的……叶赫老女……
无数的红颜如九江春水于我心中浮现。
而伴随着那飘荡着的无数面孔,狐仙那幽渺空远的声音,也在我的脑海之中缓缓浮现。
“……这个世界上是不公平的,王一生……有生来就枕在金窝里,被人宠着的人……也有生来就一无所有,有只能靠自己流泪流血打拼的人……也有生来就美貌过人和生来就相貌丑陋,见不了人的人……有生来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