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摩拉的话语不禁让我阵阵心寒,或许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精确详致,从某种角度来说,科学发展到了极限,所谓的名牌,所谓的古董,所谓的名酒,都不过是化学物质的不同组合和反应罢了,我不懂其中的加工门道,但是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科技的力量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制造任何人类历史上的奢侈品。
但是,当奢侈品变成了大众所有品时,它还是奢侈品么?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仅仅只是因为其材料的稀有么?是否还存在什么足以将它和平民所有物区分开的特质?
我想,那是有的。
那就是奢侈品之中所蕴含着的人类文化,真正有价值的物品,不仅仅是材料的稀有,大多数时候还有人类的文化、神话传说等给其增添的附加值。哪怕是同样的一**普通龙舌兰,经过罗斯福总统收藏后和街头三流酒家购买时也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当我仔细一想,却又感到不对劲,依照蛾摩拉的说法,连宇宙都有无数个,而且人类历史也可以无限次重复,也就是说所谓的文化和传说也在不同宇宙之中重复了不计其数次,那样一来,就连文化都已经失去了其唯一的特性,这样一来,事物价值到底还存在哪里?
我左思右想,虽然感到这个世界充满新奇感,但是同时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不存在商品交易?”温素冰试探着问道。
“是的,商品交易基本不存在了。”蛾摩拉说道。
“什么叫基本不存在?”温素冰好奇地问。
“小规模的商品交易也是存在的,但是交换的大多并不是实物商品,而是其他东西,比如说被杀权或者虐待身体、允许自己被杀的杀人权的交易,或者是以自己的生命自由为赌注进行的娱乐交易,输的一方要成为一段时间的奴隶,又或者是互相交换人生和生活方式的交易,又或者是互相交换记忆获得新鲜体验的交易等等,对于已经生活了天文数字一样漫长人生的人类来说,新鲜体验是非常宝贵的。”蛾摩拉缓缓说道。
“像你们这样为了获得新鲜感而删除自己数百亿年的信息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不必奇怪。”
蛾摩拉显然依然把我们当成了删除记忆的城市居民,她的讲述往往超乎我的想象,让我对这个世界的惊叹程度屡屡增长,但是对这个世界认知越深,我却越是感到一股“无心再续笙歌梦,掩重门浅醉微眠”的惆怅悲切之意。
将我们带到酒店后,蛾摩拉就打算独自离去了,在离开之前,蛾摩拉还通过神经网络将城市地图带给了我们,只要我们又需求,随时可以联系她。
就在蛾摩拉离开之际,一直以来还算保守的张伟突然问蛾摩拉道:
“精灵小姐,那个……既然你们这个世界的科技这么发达,那么治疗一些恶性疾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再或者……把已经死去的人救活,也没问题吧?”
蛾摩拉娥眉弯月,笑道:
“当然了,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这里都是他们永远的归宿,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在这个时代找回,曾经的爱人,曾经的亲人,曾经的朋友,都可以。这里是只有快乐和**的天堂。”
听到蛾摩拉的话,张伟却是不知为何,居然如释重负了一番。
“张伟,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楼璧月疑惑地问。
张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我们,道:
“也不瞒你们了,事实上,就在几天前,我的医生就告诉过我,我已经到了肝癌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本来我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没想到碰到了现在这样的事,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是老天给了我奇迹,我居然来到了这样的世界,居然……有希望得救……真是太好了……”说话间,张伟的双目也微微泛红起来。“也许……我真的要好好感谢那个叫美夜子的女人……就算她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张伟的讲述,我不禁心头微凛,心头产生了一份惆怅怜悯之情,只是我侧目间,却看到朱清云正定定地注视着张伟,脸上不带任何同情或是怜悯之色,有的,居然是双眸之中那一丝不浓不淡几不可觉的谨慎。
蛾摩拉离开后,我们七人就留在了酒店内,带着约翰·施特劳斯父子圆舞曲风格的音声充斥着酒店,夹杂着《赫而曼波尔卡》和《弗兰茨约瑟夫皇帝进行曲》风格的音乐飘荡在酒店之中。让我多少讶异的是,酒店的跳舞空间而不仅仅局限于地板,墙面、天顶甚至空中都是可以进行跳舞的地点,我自然是不清楚这些舞者怎样做到能够如履平地一般在墙面上天顶上行走自如,但是大概又是这个时代的科技的成就吧。
“嘿,大哥,那几个跳舞的妞好漂亮啊?你说她们是天生这么漂亮呢还是整了容啊?还有,你说他们怎么做到飘在空中的啊,哇塞,太有意思了?还有,你看舞台后面的背景,好神奇啊,那背景一会儿变成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