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打开了,陈医生就站在门前,轻轻靠着门,聆听着里面的状况。见王峰出来,立马开口询问:
“怎么样?”
王峰摇了摇头,“没事。”
陈医生打开房门,探进半个身子,向里张望。满月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冲他小心的挥了挥手。
之后有几个聋哑人护工,在陈医生的示意下,进入了房间。
二人没有再停留。
王峰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从他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陈医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时叮嘱对方,一旦有什么问题,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王峰的脑袋里还是不断地回放起当时的场景。
那一句“项链,好看吗?”,那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动作,都一遍遍的在他的脑海里重现。快来越快,直到重叠在一起还在回放。
其实,陈医生离开后,满月也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在这之后,不论王峰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言。
在以前,王峰只是觉得满月有一定程度的臆想,而且语言能力过人,善于挑逗人内心的那一杆天秤。
哪怕别人觉得他有多么危险,在王峰的心里面,他也就是一个思想异于常人的孩子。
定期的看望,更多的,是一种同情。
他就像是邻居家的孩子,年幼、弱小,偶尔还会有些调皮。
你经常去看他,跟给他买糖,会跟他一起玩。
可是某一天,那个在你眼中楚楚可怜的孩子,突然若无其事的说出你隐藏最深的秘密,你会怎么想?
惊讶?
惊慌?
惊恐?
在那个时候,那副本应充满善意可爱的笑容,是否会比魔鬼更加恐怖呢?
车窗外,路旁的树木快速闪过。
王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子,捧在手里,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子,很普通。
就像那么多次他带给满月的那样普通。
这只是一个口香糖的空罐子而已,只是满月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扔的其中一个。
······
回到家,王峰打开子,就在子底部,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数字:“712、956、492、3”
写在底,深大约有八厘米,这个高度基本就是握着笔杆的后半段,接近尾部的地方写的,很难写的工整。
毕竟你不能要求他像写毛笔字一样,在那么狭小的地方写那么多数字。
这组数字的含义,看起来丝毫没有关系,看起来比生产代码还要难懂。若是丢在别的地方,或者给别人看的话,可能什么都无法发现。不,是压根就不会去在意这组数字。
因为,这很可能只是随便写出来的。
没有人会去想一组没有章法的数字,代表着什么意义。
可这是满月小心的交给自己的,还特意避过了其他人。
“这组数字代表着什么?坐标吗?是地图上的某个位置,或是星系的位置?”
这组数字已经记在了王峰的脑子里,他的脑袋在疯狂地运转着,自己也站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中东、印尼、法国、俄罗斯。这几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吗?貌似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历史事件发生,也没有出名的条约,或是贸易信息。星座吗?”
“让我看看,这些序号排列的方式并不像是任何星系。在我的记忆里与其最相近的织女座大星云也与其差着好几个光年。它总不可能代表着某个在高速运动的小行星吧,那样太扯了。”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王峰一边以极快的语速不停念叨着,一边来回踱步,手掌也随着自己的语气像是打节奏似的挥舞着。
他想着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关于坐标的线索,可这之间却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着,语速也越来越快,像是在追赶那在脑海里快速汇聚的词语。
他是那样的专注,且旁若无人。
可是,在他的椅子上,白落秋还靠在那里,看着一本民国时期的著作。
“喂!你烦不烦啊。从十分钟前一回到家就在那自言自语,到底在嘀咕个什么啊!?”白落秋被吵得不行,郁闷的大声喊叫。
不过王峰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理会他。
如此又过了几分钟,白落秋实在忍受不了,两只手握在胸前紧紧地攥着,身体愤怒的颤抖起来,用那偏女性化的嗓音,拼尽全力的大喊着:“有完没完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正在踱步的王峰突然站住了,双眼放亮,右手握拳,食指伸出,一副已然明了的惊喜神情。
“书!”他惊喜道。
“什么?”白落秋一脸迷茫。
“是书!”
王峰十分欣喜,经过白落秋的友情提示,他立刻想到了最适合留言,也最能与这些序号对号排列的工具。当然,这几分钟里,那包含了几十个屏蔽词汇的夸奖,就被他自动忽略了。
“通过看似没有规律的数字留言,最方便的就是书籍。这种手法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用在传递信息方面,竟然在这种时候给忘记了。”
王峰一遍念叨,一边在书架上翻找着。
“我和他之间,只有一本书的关系,我也只给他讲过这本书的故事,没错的,肯定是它。”
翻过了书架,又翻了翻箱子,最后他在电脑桌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书——大侦探福尔摩斯。
作为一名推理小说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