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彬离了玉军军营,一路策马狂奔。
冷风凛凛,马上的人也不管路上是否乱石铺地,只用那马鞭,狠狠抽动身下疾走的马儿,一声声“驾”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
回忆着澄禾今晚所说的字字句句,姚彬心如刀绞。
稍不留神,竟将那马驱策向了一堆乱石,姚彬勒马不及,马儿受惊,将姚彬重重从马上摔了下来。
姚彬落了马,压到了地上那些碎石,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石子尖锐,有些甚至扎进了双掌,一张俊脸也被狠狠划了几道。
这人反而不怒反笑,往日一直疑惑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只呵呵笑了声,慢慢地笑声越放越大,漆黑冷夜。四处俱寂。狠狠将双手重击在地,仰对着天空--
“澄儿啊!!!!”
呼喊声绝望悲戚,只把林中的鸟儿惊得乍起。
再回到军营,已经是天明。
士兵接了马,便有人赶着去通报了姚正寻。
姚正寻在姚彬营帐内等了一夜,又着逍骑营去附近寻找,不见姚彬踪迹。
这会儿姚彬归来,正欲斥责一番,这孩子,最近着实是不像话。
掀了帘发现姚彬身上挂了彩,又将那些斥责的话语咽了下去。
对着守门侍卫道:“去寻军医过来。”
进了营帐,背身而立。他需要他的一个解释。
沉默良久,姚彬迟迟未开口,姚正寻转了身,看见姚彬精神恍惚,神情冷漠。
“昨夜,去了何处?彬儿?”
姚彬未答,神色未变。
“听不见为父的话吗?嗯?”姚正寻加重了语气,已是有了些许愠气。
“父亲,孩儿,昨夜,见了澄儿。”
“孩儿,都知道了。”
姚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直视姚正寻,仿佛要在自己父亲的眼睛中寻找探寻真相。这一刻,姚彬像极了自己的父亲,目光犀利,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
“哦,她还活着?”姚正寻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避重就轻,未见慌张。
“父亲,杨家大难,是不是与您有干系?”
“荒唐!”姚正寻震怒挥袖。
“当年杨家蒙难,逍骑营在何处?父亲,又在何处?”
姚正寻只姚彬这一独子,今后自己这位子,也是要交予他的。这些年,自己一直在追查杨澄禾的下落。斩草不除根,日夜难寐。
虽说今日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杨涛起却阴魂不散。沙国人说起杨涛起,依然呼其镇国大将军,自己为沙国兢兢业业,也只不过是永远躲在杨涛起身后沾功勋的结义兄弟!
现如今听得自己的儿子字字句句地逼问,也是怒从中来。
不错,自己是给那帮贼寇敞了大门,但那杨府人的血,自己可不曾沾上一星半点。怪只怪杨涛起对自己处处压制,怪只怪杨涛起不识时务,怪只怪杨涛起,杀了不该杀的人!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为父问心无愧!”
姚彬见父亲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更加坚定。
“若父亲不愿说,孩儿自己查便是!”
“你敢!”姚正寻挥拳砸在那木桌上,木桌应声而裂。
姚彬重重跪下,拜了拜,不发一语,毫无恋栈地离了营帐。
“来人,跟着少主子。”
“还有,查一下昨晚少主子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一有消息,即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