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武当山几十里的汴京城。
皇宫。
御书房。
继位刚满八年的和诚帝身着一身青色便服,若不在意眉宇间那股浩浩威严,这位帝王看起来倒与一般文士无二。和诚帝手上拿着一本书,投入的看着,边看边踱步。
“陛下,大将军到了。”太监躬身轻轻道
“快请。”和诚帝放下书,负手而立。
大将军李戎生身着陛下钦赐的铠甲走进来,单膝跪下:“臣参加陛下。”大宋礼仪,武将带甲不必行跪拜礼。不过李戎生这是巡边归来,所以行跪拜礼也是应当的,只不过因为铠甲太重,所以他这个礼行的颇有些艰难。
和诚帝瞧了他片刻,才抬手虚扶:“起来吧。”
李戎生吐出一口气,披甲跪拜,简直就是折磨啊。他瞅瞅身旁没有太监在,英俊的脸庞上浮起一抹笑意,然后这位天下闻名的大宋大将军居然在没得到皇上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一坐,屁股坐的实实在在。
更令人惊讶的是,和诚帝就好像没看到一样,朝未经允可只能在门外守候的太监唤了声。
“给大将军沏茶,再拿些点心来。”帝王吩咐,太监唱喏而去。
李戎生觉得身上的御赐盔甲很不舒服,动了动胳膊,道:“陛下,臣此次去西凉,算是看明白了一些问题,那马堂行将就木,再懂得大势,再怎么虔诚的臣服我们大宋,也不顶用,三年内马堂恐怕就得病死。到时候他那几个儿子,我看也就马腾聪明点,给他个十几二十年,或许他能把西凉理的像模像样点,其他几个王子,都是废物......陛下,我下次来见你能不能穿便服,这盔甲我实在是穿不惯呐!”
作为当今天下,最强大国家的帝王,和诚帝其实登基才八年而已。在整个天下来说,登基八年的帝王,尚且还能算是新帝。
不过这八年来,和诚帝做了不少震惊天下的事。所以虽然年轻,但各国君主只要一提到和诚帝,都是既佩服又害怕。
和诚帝道:“当初找朕要这身盔甲的,是你,现在说穿着不舒服的,也是你。来见我,你就得穿着,不然御赐何用?”和诚帝当然记得,当初李戎生软磨硬泡非要帝王大张旗鼓的下谕旨钦赐盔甲,还起了个酸里酸气的‘白雪银甲’之名。不过圣上在谕旨里加了一句,以后来见朕,必须穿御赐银甲。
李戎生无奈道:“我找陛下要这身盔甲,是想能压一压那帮整天说我坏话的文官们的气焰,至于说穿不舒服,本来它穿着就不舒服嘛。但是现在看来,那帮文人根本不怕,照样指着我鼻子骂,唉...”
和诚帝摆摆手:“废话不多说,你之前上奏折说关于成立火器局的事,有计划了吗?”
一说起这事,李戎生站起来,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拱手道:“计划书已初步拟定,陛下先看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与陈乐天在武当山商讨了三天三夜,才鼓捣出来的计划书,起码有五百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交于和诚帝。
和诚帝翻看着,只片刻,堂堂帝王的手便开始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帝王不知是不是不想在臣子面前表露自己内心的波澜,放下计划书,沉默良久,眼中闪着光芒道:“朕真是小看你了!”虽只看了冰山一角,但自小便被先皇扔进禁军里熟悉军务的和诚帝,看出来了这份计划书中蕴含的真正力量有多大。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份计划书,往大了说,就是在栽一棵参天大树,甚至,都不需要等到后人,十年八年后,或许就能成效巨大。
李戎生摇头道:“这份计划书,我只出了两三成的力,真正出力的是臣麾下一个十八岁的伍长。”
和诚帝惊讶的看了眼李戎生,道:“十八岁的伍长?如此人才,你怎么还不带来见朕?”
李戎生道:“此人今年刚考上青天阁修行院,臣觉得,先让他在书院里磨砺一番,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他在军营里待太久了,直接把他扔朝堂上,不一定是好事吧。”说起火器局首倡者陈乐天,李戎生想到那小子如今在武当山天天吃喝玩,倒是惬意的很。
和诚帝抬手点了点李戎生,道:“你倒是惜才,我看你是生怕他一着不慎被我砍了吧?”
李戎生赶忙躬身拱手道:“臣岂敢,臣是真的为陛下为社稷着想啊,那小子,脾气秉性不让书院磨磨,在朝堂上不晓得他能作出什么事来,到时候犯了众怒,杀了他的狗头是小,咱们大宋失去一个栋梁是大啊!”
和诚帝压抑住内心想立刻找来那个栋梁的冲动,道:“算你说的有理吧,不过这火器局之事,总得委派给人,你自然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负责的,就交给那个十八岁伍长如何?”
“火器局太过重要,交给我和他都不合适,臣以为,此事应该陛下亲自负责。”李戎生道。
和诚帝疑惑的抬头,不过随即就明白了李戎生的意思。
李戎生点点头,心照不宣。
火器局这种机构,首先是保密的问题。在研究的过程中,核心的东西必须是百分百保密的,一丁点核心东西泄露出去,可能都会引起他国的好奇。
一旦他国好奇,也投入研究中,那大宋可就被动了。
然后就是在研究的过程中,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这个支出不能从户部,因为走了户部,保密就很难了。因此,只能以帝王私人之名义成立这个庞大的机构。
更为重要的是,其中涉及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