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要是知道钱贵,是这么看他欲行不轨之事的,肯定会把这老淫棍碎尸万段,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左都督田尔耕竟然抚着后腰上奏说:老臣旧疾复发,还望朝廷另派高明将官,以免耽误了大事。你他娘的才四十岁,就有脸称老臣有旧疾了?史书记载的奸人果然靠不住。
皇上的眼睛又盯上了几个年富力强的东林一派:“礼部侍郎温体仁,前日你递上折子说兵部都是酒囊饭袋,辽东战局糜烂和兵部有很大关系,如今蒙古骚扰边境,你有何建议?”
温体仁惊得颌下一把美髯,都缩成了一团毛笔,急忙拱手道:“微臣担忧军国大事,上书直言兵部弊端,乃是臣子的应尽职责。微臣以为,此事应该交由兵部讨论,皇上只需责成他们限定日期内拿出解决方案即可,微臣到时自然责无旁贷。”
朱由校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温体仁,把目光投向了兵部一众人:“兵部尚书赵彦,虽然你在去年底才接任兵部尚书一职,但你在前两年剿灭白莲教中表现很突出,朕很想听听,你有何建议?”
赵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语气沉稳成竹在胸地说道:“皇上,微臣剿灭白莲教时,有部下建议‘攻坚不若攻瑕,捣实不若捣虚’,微臣纳之。将白莲教妖逆外围扫除干净,最后将贼匪困于邹城。其后有赖圣恩浩荡,敌酋束手就擒。
微臣以为,如今蒙古林丹汗无故攻打宣府,杀我官民。朝廷应当给予雷霆一击。应派遣得力干将,驱其两翼,中军击破为主要作战方略。如此,一战定边疆,可保宣府十年太平。如此一来,朝廷可集中主要力量对付辽东叛军。”
赵彦的建议得到朝臣的一片拥护,认为此方针为最佳策略。对于驱赶蒙古两翼的人选,大臣们激烈争辩;对于中军将领的任命,更是闹得脸红脖子粗。群臣引经据典,展开了精彩非常的辩论。而蒙古大军,似乎已经在他们的滔滔不绝中,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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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冰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浅浅的涟漪,双手把龙椅抓的“滋滋”作响:眼前正活生生地上演着,什么叫做纸上谈兵,什么叫做空谈误国,什么叫做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等你们他妈的商量完,大明还有一块好地方?
你们都把蒙古人当傻子了啊,以为站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地说几句,蒙古人就排着队引颈就戮?然后就是皇恩浩荡,天下太平?
没有一个人关心蒙古人到底来了多少,各地能调配的兵力又有几何,那些猛将可以领兵,那些良臣可以为后援。更没人关心林丹汗,为何会如此急迫地攻打宣府城,甚至连后金是否参与其中,都没人提及…
朱由校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朝堂氛围,心中怒火已经喷涌而出,随即拍案而起。但此刻,他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孙承宗的话:
“如今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在观望,他们在等待皇上手中,下一颗棋子落到棋盘上的时刻,到时候他们才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因此,我们可以选择举棋不定,等待一个合适契机的出现”。
早年征战不休的田尔耕,如今正想着怎样在朝堂中扩大影响,为其入阁做准备。蒙古人扣关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他怎会害怕再度出征?他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东林如今群龙无首,而温体仁已隐隐有了成为东林新首领的迹象,也正是需要功绩更上一层楼的时候,现在却表现的像只受惊的鹌鹑,这可能吗?
赵彦作为东林之中少有的干吏,从未与朝中大臣交恶,因此去年底他被提议为兵部尚书时,未受任何诘难。他提出的看似四平八稳的建议,实际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都是些老狐狸啊,都在等着我做出决定后,才会给出他们真正的意见,或者最符合他们利益的选择。劳资差点被你们这幅猪像给瞒过去了。但蒙古人攻打宣府,事关朝廷的核心利益,都到这时候了,你们都还在谋划自己的利益怎样才能不受损失,那就不要怪我。
你们不是商量了半天都没有答案吗,那,就由我来作出决断,逼着你们做出选择。朝堂上一团和气太久了。大明的战车上,不需要蛇鼠两端的人…
“诸位臣工,朕决意效法成祖旧事,御驾北狩!!”朱由校拍案而起,言语铿锵有力。
满朝文武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