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此处是军校,不是朝廷。因此朕执后辈礼,就是希望您明白,朝堂之事,无关朕对您的尊敬。以后在军校,朕见着您,自会称呼一声赵爷爷。赵爷爷,您能加入科学院,乃是我科学院之福啊。”
赵南星一甩长袖,恭敬地说道:“皇上如此虚怀若谷,老夫岂能推辞。”
朱由校道:“听闻赵爷爷擅长散曲,曲调活泼语言通俗,方言常语纷至沓来,可称得上是雅俗共赏。”
赵南星摆摆手道:“皇上谬赞了,此乃老夫闲来无事之时的应景之作。登不上大雅之堂。”
朱由校笑道:“朕,要得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知您知道话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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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南星与皇上密谈后,便如老树发新芽一般,急冲冲地去往西什库新设立的文宣部。新任户部尚书刘一燝和新任次辅史继偕便相视一笑,两人来到皇上面前施礼后,史继偕道:“皇上这是给赵老头儿灌了什么药?瞧把这老倌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朱由校微微一笑:“太师严重了,朕不过是给他讲了一下什么叫做话剧,就是一种新的表演方式。太师,朕还要感谢你,不计较之前与朝臣的恩怨,又一次来辅助朕。得太师,如添一臂啊。来,太师,陪朕走走。”
史继偕哈哈一笑:“皇上,您呀也别给老夫来这套。要不是您在信里说的‘掌握海权,如得万里之地。’老夫还打算在泉州钓鱼呢。”
朱由校闻言正色道:“太师,这过两天,朕又要把您的职位给去掉了。泉州晋江一带,还需要太师去坐镇才行啊。太师不会嫉恨于朕吧。”
史继偕拱手正色道:“皇上,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泉州晋江乃大明门户,海贼、倭寇、红夷早已虎视眈眈。老夫每每思之,都是忧心忡忡。所幸皇上认识到了海权之利害关系,老夫甚为欣慰。至于朝堂琐事,老夫早已不屑为之。去到泉州当个知府,何乐不为呢?”
“太师,您此去泉州,想必困难不小。朕给您派个人去,户部员外郎卢象升。此人乃天启二年(1622)进士,虽为江南文人,却偏好骑射,实乃天赋秉异之人。”
“皇上,既然此人如此有能耐,为何不留在京中为您效力呢?”
“太师,朕观此人以后必定成为我大明之栋梁。既然是栋梁,就必须要琢磨一番。朕虽然取得了朝中暂时的胜利,但朝堂中的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朝中还容不下他啊。而且朕不想卢象升,这么早就露出他的本领。如果留他在京中,朕怕会害了他。”
“老臣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借老夫之手,打磨一下这块玉石。皇上放心,老臣必定不负所托。”
“那一切就麻烦太师了。还有,这卢象升带兵很厉害,朕有意让其训练一只部队出来,这事,可要秘密进行。朕以为,用巡盐兵来做掩饰为好。”
“皇上放心,老臣记得。皇上保重,老臣这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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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史继偕后,朱由校和刘一燝漫步在西什库内。见皇上愁眉不展,刘一燝道:“不知皇上何事烦忧?”
“刘一燝,朕烦忧的还是这漕运之事。依你这几个月在漕运沿途的调查,朕深感担忧。漕运时断时续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南方大批粮食运不上来,万一京城附近有变,可会出大乱子。”
“皇上,漕运目前成这个样子,除了有水贼作乱,各地官府也脱不了责任。说句难听的,要是漕运打通了,他们怎么控制粮价呢?”
“这一点,朕也想到了,不知你有何解决之法?”
“皇上,漕运沿岸囤粮无非是想卖个好价钱。而他们敢于囤粮的原因,就在于辽东不稳。另外,四川的粮食运不上来也是主因。漕运之冰寒,非一日可以解决。只要将四川粮道打通,漕运之困局,立解。”
朱由校闻言,眼神看向了西南:杨涟和左光斗已经去往西南之地四个月了,不知他们那里的情况怎样呢?四川危局一旦解开,大明就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