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将一碗茶水泼到魏忠贤脸上,愤怒地吼道:“伤及无辜?你好意思说伤及无辜?你为了钱财,就把钱谦益这人给放进了内宫,劳资不杀你都算对得起你了。对了,朕想起来了,你还有崔文升的事没有说清楚,来人,把魏忠贤给朕一起押下去。”
这时,次辅韩爌快步走到朱由校身边,小声道:“皇上,请一定息怒。如果今日大动干戈,势必造成朝廷动乱,于国于民不利啊。
皇上请三思,如果东林、阉党一派被彻底打到,朝堂中谁人来压制齐楚浙三党?谁又能压住田尔耕?东林一派中,甚多才干之士,阉党中也有不少能臣干吏。并不是所有人都曾参与其中,如果大动干戈,朝堂必乱啊。”
如果说朝堂上还有谁值得朱由校信任,无疑只有韩爌了。一个为了国家利益,甘愿将黑幕撕开的人,说什么都值得自己尊重。朱由校抓起一个茶杯,狠狠砸向一边后,心里火气小了许多,他余怒未消地问道:“不知次辅大人,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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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臣建议,首恶必除,余者不究。而且,此事不宜再扩大。否则,会造成朝廷前所未有地动荡。建州女真虎视眈眈,陕西山东一带民变四起,四川至今尚未安定,皇上,务必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啊”韩爌拱手道。
朱由校将火气压了压说:“好,那就以次辅所言。”随即朱由校提高声音道:“来人,将首辅叶向高,吏部尚书赵南星,翰林院编修钱谦益,司礼监秉笔魏忠贤,一并押往天牢。着刑部,立刻将御史高攀龙押解回京。”
“皇上,您忘了,还有次辅大学士韩爌。”韩爌笑道,随后便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有些事就像竹笋,扒了一层还有一层啊。还请皇上三思。如有需要,老夫在天牢随时恭候圣上。”说罢,韩爌袍袖一甩,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带头向门外走去。
朱由校见状,只好叹了一口气,一边琢磨着韩爌的话,一边打量着朝堂里剩余的群臣。他红色的眼珠子看得众人毛骨悚然。过了一会儿朱由校开口道:“你们中间还有谁要闹内讧的,这会儿朕给你们机会说出来。”
见群臣低着脑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朱由校冷笑道:“今天这局面,你们满意了?你们应该都满意了吧。两个阁老,一个尚书,一个编修,一个禀笔,还有一个御史都被押进了天牢。牢里还关着一个给事中,还死了一个右都御史。后面不知道还会牵扯多少人进来。
你们真能啊。辽东战局万分紧急,你们商量着怎么对付皇上;四川土司作乱,你们琢磨着怎样把同僚踩在脚下;山东福建四处民变,山西商人助纣为虐,江浙一带矿民为乱,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还是在内讧!!
你们还真是嫌时间还很长是吧。朕告诉你们,再这么窝里哄,大家迟早被人一起砍了脑袋。时间不长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长了,一两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你们都好好想想吧。你们都退朝吧,朕今天没心情再听你们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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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荡荡的皇极殿,朱由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疲惫感。自己来到明朝三个月了,三个月做成了什么事?什么事都没做成不说,光顾着和这些家伙斗嘴了,还被这些人气个半死。再这么下去,死在煤山上的,就只能是自己…
朱由校使劲掐了掐眉头,又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了韩爌的话:什么叫做笋子扒了一层还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