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又感冒了,发烧加流鼻涕根本没法敲键盘,因此更新迟了,对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何,到了油腻的中年后,身体会变得如此之差。春天气温变化大,大家都多注意身体。)
原本宁静安详的南岭庄,忽然变得异常喧嚣。驻扎在此数天的大同边军,明日就将开拔奔赴京城,为感谢村民的帮助,边军大开流水席。一时间,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边军驻扎的这几天,帮助村民劈柴扫雪铺路掏井,军医更是忙得连轴转,这让村民十分感动。村民厚厚的嘴唇里说不出华丽的辞藻,于是他们左手抓着鸡右手提着腊肉,再不济的也要拎上一筐鸡蛋,往边军厨房里一放,朴实地笑了笑,便帮着一起屠鸡剖鱼刷锅洗碗。
大屋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大圆桌子,大坛装的高粱酒被倒进无数小碗中。露天灶台里的火苗熊熊,行军大铁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厨子忙得满头大汗,不时高声吆喝“火再旺点”;整只的炖鸡和烧烂的蹄膀,刚装进人头大的碗里,就被忙碌的妇人麻利地传上餐桌。
男人和士兵坐在东侧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不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有自诩酒量好的,端着酒坛子找孙元化和沈百五挑战,结果被其他人联手灌翻在地。士兵们嘴里“哥俩好,五魁首,六六六,七个巧”的行酒令,获得了一致称赞并很快流行起来;
大姑娘们坐在西侧吃相稍显斯文,见有士兵偷瞄了过来,姑娘便急忙低头嘀咕几句,随后也悄悄回眸一笑,装模作样的士兵匆忙间把筷子插进鼻孔里。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还没落地,就被老麽麽一筷子打在脑门上:“男人结婚前就会装傻充愣,可不敢被他们骗了”…
半大的小子和闺女,左手抓着油汪汪的猪头肉,右手忙着往嘴里塞鸡腿,眼睛还盯着刚上桌的香酥鸭,随后又被浓香油亮的红烧肉吸引。老人咂一口小酒,指着孙子笑骂两句,吃上一口软糯的春不老扣肉,又把驴肉火烧放进孙子碗里:“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数十名卫队里的用刀好手,在村子要道及制高点隐秘设伏。赵赫平则带领近身格斗能力最强的三十人,不漏声色的围坐在村里最大的仓库四周。而朱由校则在猛如虎和傅山的陪同下,与里长在仓库里的小屋内另开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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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不咸不淡地客套话后,里长率先举起了酒杯摇头晃脑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二,游历大江南北,见过的官军数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军纪严明爱民如子的军队。想起数日前的怠慢,老夫愧疚不已啊。”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就当谢罪了。
傅山和猛如虎顿时脸色微变,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张狂的白丁。朱由校不漏声色地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即开口说道:“承蒙里长谬赞。民乃是水,军乃是鱼,鱼自然离开不水。他们不过是尽自己本分而已。来,我们共敬里长一杯。”
里长嘴里谢过,便又饮一杯。眼睛却一直在朱由校身上打转,心道:这小官人说话与平常军官不同,那些丘八对其甚为尊敬,对他的身世更是闭口不言。他的来历想必不简单。
观其气度不凡举止大气,看来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那个勋贵之后。若能度其入本教,端得大功一件,必能在日后教内评定占优,说不定能早日脱离这穷乡僻壤…
就在里长寻思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朱由校率先说话了:“听闻西大乘教神通广大,里长也想在下入教。我这人不喜那些空洞的说词,直接说吧,入教有什么好处。”
里长惊讶地看乐看朱由校,随即哈哈大笑道:“公子说话痛快是个爽快人。老夫也就直言了,敢问大公子出身如何,老夫也好为公子谋划一番?”朱由校最直接的回答,打消了里长心里的部分疑惑。教里的勋贵高官多了去了,个个为了升官发财。普度众生?与我何干…
朱由校并未直接回答里长的提问,而是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了六个字:不可问不可说。写完,手指朝上指了指,便自顾自斟了杯酒不再言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对于里长这种貌似精明的粗人,不用说太多。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想弄清楚,就愿意直接抛出底牌以利诱惑。足见其平日里惯用此招,想必也屡屡得手。
说白了,他根本不在乎招纳的是谁,只要他认为你是重要的人物就行。他还会自行脑补你的身份,以证明其正确性。那个老板如果摊上这样的蠢货员工,只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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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由校不肯正面回答,里长捻着须根左思右想了一会儿,随即干笑两声缓缓说道:“听公子口音是标准的官话,想来对京城皇明寺的典故应该很清楚吧。”里长决定再问详细一点,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来自京城,怎会不知西大乘教?这说不通啊…
朱由校心中暗道,不就是想问我为何不知西大乘教嘛…随即淡淡一笑,轻酌一口杯中酒说:“演乐胡同空遗梦,鲜衣怒马内城巷。大同婆姨乃三绝,扬州瘦马秦淮娘。罢了,都过去了,如今本公子也想混点名堂出来,但无人指点迷津啊。”言毕,满脸的怀念和不舍…
万历四十四年(1616)出版的《青楼韵语》,乃纨绔们人手一本的风月指南。京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