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排队啊,对,就这样排成两列,先来后到按顺序排好。”
重九斤侧身瞥了眼他爸,要是被一向不信鬼神的老爸看见这一幕......那场景想想还挺令人期待的,重九斤摇摇头赶紧的把这小心思甩开。
“都别着急,一个一个排好,永不落空。”大妈扯着嗓子就差没有拿个锣鼓敲起来“号码牌拿好,不用都挤在这儿,叫号的时候出现就行。”
大家伙在朝阳大妈的招呼下列队排好,每人领一张号码牌,急切的等着被叫号。
一个个跟等着专家门诊叫号的病人似的望眼欲穿的盯着重九斤。
这事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那得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重九斤心里默默背了好几遍才抑制住自己高唱镇魂曲的冲动,谁让找自己是一个有原则讲道理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人呢。
重九斤就坐在走廊边上看着乌泱泱的队伍心里感叹,不愧是一间老牌医院,几十年下来积累的死灵数量不容小觑。
这数量远远超过了重九斤的预期,没想到三院这是深藏不漏啊,平时看不见他们,多半是刻意躲起来不见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
重九斤面前站着一个脑瓜被开了瓢穿着小碎花连衣裙的大婶,大婶咬着牙说话的时候重九斤还能清楚看见被开瓢的脑瓜上有闪亮的玻璃渣子。
“我保证。”重九斤竖起三根手指,诚恳的说道“绝对不骗人。”
“只要你们能帮我盯着三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如果发生任何异常,尤其是我父母病房附近有没有可疑人员,我可以帮你们完成未尽的愿望,任何遗愿,遗憾,只要我可以办到的我都会尽力帮你们达成,童叟无欺。”
重九斤在看见这么一群死灵出现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灵能点数来源。
每天刷新的日常任务有限,重九斤意识到任务不会莫名其妙弹出,总是和她多多少少有些关联,这可能是系统发布任务的某种规律,既然如此,那她完全可以想办法给自己创造一些任务来做。
这时候对重九斤来说,见鬼不是鬼,那可都是待开发的客户,灵能点数贡献者,直接开嗓来一曲未尝不可,但那无异于杀鸡取卵。
这不就是现成的客户嘛,马修社长的侦探社和北寨一夜游给重九斤带来的灵感在此时得到实践机会。
死导问道“你打算把他们的遗愿都转变成任务?”
“对啊,不是你说的嘛,咱们系统讲究的就是可持续发展。
不是每个人都能寿终正寝,死而无憾,有时候死的太突然,就像我,毫无防备,他们既然在三院徘徊不散肯定有执念未尽才不愿意离开。”重九斤说完又多问了句“嗯,可以吗,这不违规吧?”
死导给出肯定回道,“不违规,你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试炼者,也有试炼者曾经做过类似尝试,立志为各路魑魅魍魉排忧解难伸张正义,坚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坚定的要用爱感化他们。”
重九斤松了一口气,不违规就行,有些好奇的问:“那结果怎么样,最后试炼成功了吗,这招效果如何?”
“如果不是任务失败原地消散的话他应该也会成为它们中的一份子吧。”死导说的毫不犹豫。
“不过你们一开始接触的死灵种类不同,结果不一定相同,试炼者你无需过于担心,加油。”
重九斤“......”丝毫没有感觉到被安慰被激励。
算了,重九斤把那位前辈的遭遇抛之脑后,着眼于当下的生存问题。
她看着面前两列长长的队伍站起身,对众多死灵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好多事没来得及做,好多人来不及告别,还有很多话没说,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再也没机会了,有很多心愿还没有达成,我就是来帮助你们的,相信我,给自己一次解开遗憾的机会。”然后就能安息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最后一句重九斤闷在心里没开口说。
大婶拿了第一个号码牌,她是朝阳大妈平日里的唠嗑的老姐妹,听大妈说几人兴致好的时候会凑在一起搓几把麻将。
“大婶,你说吧,我听着呢。”重九斤仰头微笑,表现出最大的真诚。
她是真心的愿意帮助这些人完成生前的愿望。
“我在湾仔巷开了一间小餐馆,卖炒饭和泡菜,有一天去库房拿啤酒忽然发生地震,被货柜掉下来的酒瓶子砸死了。”
大婶说起自己死那天的事咬着牙插着腰,一幅随时能和货柜干一架的模样。
“就几秒的功夫,我脑子就碎了一半,连句话也没能和我女儿说。”
“嗯...”重九斤点点头。
“总而言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女儿......”大婶忽然低下头凑到重九斤耳边音量忽然放小“我在店里后厨进门左手边墙角第三块砖模拟让她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把里面的小密码盒子打开,盒子的密码是她生日的二次方最后六位数减去她爸爸的生日再加上她妈我的生日的总和除以二......”
重九斤听懵了,既然只有数字连字母都不带一个的你直说不就得了。
“那傻姑娘我每次好不容易给她托梦,结果还来不及说出关键词她就能抱着老娘把自己叽叽哇哇的给哭醒。”
大婶那恨铁不成钢又心疼又气急的无奈充分从她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