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出走第二天就暴露了。
值班警察有一个聪明的小诀窍,用于确定明月的方位,除了他的手机定位,每天早晨8点,他都会从后门锁孔偷瞥一眼后院,厨房的高级咖啡机如果闪着红灯,说明明月在屋里做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吃早餐和喝咖啡。
然而这天却没有,第二个征兆,当一个驾驶跑车的年轻人敲门的时候,却没有人应门,在门口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总部?”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察拿起呼叫机,他头发蓬松,眼神疲惫。
“早上好。”
“早上好,这里是外勤粱和平和卫乐章,我们好像跟丢了李明月了。”
不到几秒钟,武鸿志就出现在对讲机,尖声质问:“什么叫你把他跟丢了?”
“他……”昏昏欲睡的梁和平一下子清醒了,“我们在门口守着,他没出门,手机定位也在回收场,敲门没人应,看门的大爷说他不在家了。”
对讲机那头停顿片刻,便说:“进去看看,确定一下。”
后面半躺着的卫乐章也醒了,两人还说用什么借口进去呢,想想还是算了,借口没想直接敲了门,没人应。
他们又从正门要求老赵放行,没想到老头非常配合,打开门看也不看,径直坐在懒人椅上,旁边有一个电热烤炉,那是整块地最暖和的地方。
两个警察互呼冷气,相视一眼,看着老人如此温暖闲逸,恨不得跟他一块坐在暖炉旁边。
第一次进去废品场,外面看着挺大的,里面却不然,太多杂物和垃圾,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明月那别具心裁的建筑。
“有人吗?”卫乐章张开嗓子大喊。
梁和平眯眼通过落地玻璃看进去,正如他想的那样,里面没人。
“老梁,门开着的。”卫乐章说。
“等等。”
梁和平往后面走去,小路走到尽头,除了废品还是废品,几辆废车挡住一片空地,他必须得跨过去,才能继续走下去。
他通过车间隙看了看空地,大概能走个几米,又被一堆纸皮挡住,跟防空洞和战壕一样。
“没人。”梁和平快步走回来,额头有点冒汗。“进去吧。”
两人跟总部报备一下,便开门走了进去。
“如果我知道捡破烂的人这么有钱,我跟姥姥混混了,她一天打三次电话叫我们不要扔塑料瓶。”
“这家伙绝对不是收破烂的。”
两人像乡下进城一样,东张西望。
“这东西什么做的?”梁和平敲了敲那大理石般的灶台。“这也太结识了。”
“有钱人的欧式建筑?”卫乐章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有钱人喜欢欧式装潢,“他有这套房子还有一辆保时捷?”
梁和平用微妙地语气应到:“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一个城市的垃圾运作市场,大部分由黑帮管制。”梁和平眨了眨眼。
“吹牛吧,你怎么知道?”
梁和平故意恐吓到:“意大利的可可西里就是,垃圾产业全由黑手党操控,因为那是一个城市最肮脏最黑暗最地下的产业,没看过电视?用来碎尸什么的。”
卫乐章不受这套,露齿大笑:“我们赤港分局这么多案件,就没有听过小赤北干过什么坏事,整个废品区跟死了一样,哪个区的犯罪率比这里低?”
“狼山市啊!”
梁和平和卫乐章相视一眼,同时笑了,北辰人喜欢拿乡下狼山市开玩笑。
“你年轻刚进来,其实,五年前的时候,这里有一宗分尸案。”
“那是跟着垃圾车送来这里的……别欺负我不知道。”
两人唠唠叨叨地争辩,不知不觉走遍整栋房子。
“看来真的走了。”老梁看没人,在里面点起了一根烟,喃喃问到:“他怎么走的?”
“那围墙全是有刺的爬藤……我都怀疑有毒,哪有颜色这么鲜艳的植物?”
“他肯定不爬墙,估计他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的,我早跟老大说,要两班同时监视了。”
“他不开车能去哪?这里走路到地铁要一个小时吧?”
两个警察很不情愿走出暖和的屋子,开始在废品场寻找明月活动的痕迹。两人冒着破伤风地危险,徒手越过了4层高的废车。
“没有攀爬的痕迹,都是毒藤。”卫乐章说。
“那是什么?”梁和平站在一叠废轮胎上,看到前面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
两人凑上去,齐齐蹲下,似乎是一堆衣服,但两人的眼神无比古怪,梁和平吞了吞口水,看向卫乐章,发现他同样惊愕地看着自己。
2个小时后,回收场聚集了5辆鸣响的警车,无数人从梁和平和卫乐章经过,法医,鉴证队的同事,门口聚集了大量看客。
“我的妈呀……”武鸿志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脸红彤彤的,说不出是天生还是寒冷如此。
他激动地扳起手指说:“受害人的衣服,手机,那把17厘米的刀,行凶时他穿的衣服,裤子,这个李明月简直人赃并获啊!”
“衣服?什么衣服?”
武鸿志:“兄弟二手车店那件案子,他拿走了受害人的衣服,上面还有受害人的血呢。我们的案子酒店经理的手机被他取走了,型号一模一样,上面的指纹,我快速比较了一下,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受害人的。”
他拍了拍两人肩膀,给了一个‘你们干得不错’的鼓励表情,说:“这个李明月就是凶手,绝对没错!”
两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