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于白客棋所说时也正靠近马车与车内的雨晴公主对着话儿,所以他的这番调笑,雨晴公主还是听了进去的,当即羞红了脸想:“白叔叔也真是的,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其他几人也就罢了,都是他熟知之人,我却与他只有数面之缘……”
心中这样想,但她却无法出言责怪,一则白客棋的语气便是语含玩笑之意,确实不应该小题大做;另一方面,她又听到白客棋向花恨柳打听起来方才自己无法告知的问题,心中也是好奇花恨柳是如何安排的,当即沉下声来仔细听着。
“哦,白先生想要知道乡城的安排?呵呵……”花恨柳笑道,“直接说了却也不好,不妨先生也跟我进了里面再说?里面宽敞的很,比着外面也暖和不少。”
“这……还是不必了吧!”白客棋一听这话,迟疑道。
“无妨无妨,进来便是。”说着,花恨柳当前一步将前半个身子探进了马车内,见众女均是对自己怒目而视,也不在意,再言:“我就说宽敞的很嘛,白先生也进来吧!”
雨晴公主此时却在心*花恨柳用她能想到的恶毒话问候了一遍,不外乎什么“胡闹”、“瞎说”,最严重的一句,怕也是“放屁”这样她听来了以后就一直没机会说出过的话了。
花恨柳径自躬身走到雨晴公主的身边坐下,拉了拉灯笼靠近自己,又让天不怕也往自己身边挤了挤,然后极有耐心地等了白客棋进来。
“她们怎么不说他了?”雨晴公主纳闷,这花恨柳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那杨简与花语迟二人却仿佛跟没听到一样,对花恨柳理也不理,径自面朝着车门。
“爹爹,再来一人就……”灯笼却正合了雨晴公主的心意,替她将话说了出来,只是才说了一半,便被花恨柳用笑声盖过。
“哈哈哈,白先生快请进来吧!只怕用不了两个时辰咱们便能到乡城了。”
“如此,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客棋在车外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计较,方才答应道。
挂在马车外一角的金色铃铛微微一响,便是这人登上了马车。
“白客棋打扰……”他探进头来,话未说完登时大惊失色,急急向后掠去。
原因无他,他只不过是刹那便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第一眼,车内坐着六人已经有些勉强,哪里还有“宽敞”一说?第二眼,两道慑人的寒芒如刺眼的星芒只一瞬工夫便到了他跟前,不容他多想便本能地往后一缩,反手用力,将自己送出了车外。
但危险却不仅仅是在眼前,身后也有。
黑子话不多,招数也不多,寻常人根本没见过他用什么武器,即使是宫中之人,多数知道他是个极为厉害的杀手,却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杀人。
黑子用针和线杀人。
针是寻常百姓家里用来缝衣服的针,线是富家小姐们无聊时候用来绣花的线。
他在花恨柳上车时便将穿了线的针巧妙地别在了花恨柳的身上,此时那“白客棋”暴疾身退,躲过了杨简与花语迟两人递来的剑上寒芒,却躲不过将他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适时而动的黑子的一击。
黑子所做的非常简单,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他只不过是在那人甫一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将手里的尾线往回拽了拽,然后伸出手等着针自己回来。
“啊!”一声惨呼,那名白客棋装扮的人急退中的身形忽然在半空中一顿,重重摔落在离马车前侧一丈多的地方。
待到杨简与花语迟此剑追出,那人早已气绝。
“下次需要帮忙的时候提前说一声。”花恨柳从车中走出,经过黑子身边的时候无奈笑道,他也不过是在方才的一瞬,才感觉到自己的领口处有轻微的力道向外扯了扯而已。
“事急从权。”黑子话真的不多,说完便闭目不语,看也不去看那人一眼。
花恨柳知道这种性格的人不易相处,也不勉强,径自走到那车前一丈处,问两人:“如何?”
“很厉害,一击毙命。”花语迟赞叹道。
“哦?”花恨柳可是了解花语迟什么性格的人,当初杨武逼迫她就范的时候都没这样干脆,此时反而这样直接足见她心中佩服之极。
他靠近那温热的尸体,却见那人瞠目圆睁,全身并无伤处,只有眉心一点殷虹,在他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尤其显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