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渊从一直都很厌恶的医院走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温情。剩下手脚冰凉的李韵,歪斜着脑袋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就在王雪渊来医院看望李韵的那天早晨,李韵做了最后一次清宫手术,一个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冷暖人间的小生命,彻底地从李韵的子宫里被清除了出去。
“你如果早乖乖地听我的话,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今天也不会受这么多不必要的苦了。”王雪渊离开医院以后,当天晚上八点,宫齐手拿一束漂亮的鲜花,衣着整洁地站在李韵的病床前。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教养的访客。
宫齐有条不紊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早告诉你饮食要规律,就算不能做到少食多餐,也一定不能暴饮暴食不是。你偏偏不听我的,现在知道胃痛不好受了吧?”
“所以说,就算是我受了这么多的苦,你也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心疼和内疚对吗?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你难道连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心疼和心痛的感觉,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眼泪已经流干了,所以脸上没有任何的液体。李韵面色惨白地看着面前陌生人一样的宫齐,继续不带丝毫感彩冷冰冰地道:“你走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李韵所在的医院,正是附属于神风学院的小型医院,和神风学院的教学区隔着一大片高大的树林。在一百多年前建校初期,这片高大的树林的所在只不过是一片连绵四五里路的荒地。
大部分时间,尤其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像个夜行动物一样不需要在晚上睡觉的司马懿,最喜欢在神风学院和神风学院的小型医院之间的那片树林里流连。
以前的时候,司马懿多数是为了享受在无人打扰的树林间快速奔跑时,近乎失控般的速度带来的刺激。以及很高很高的树梢上奔跑跳跃的时候,身心上所能感受到的那种与世隔绝般的自由感。
然而这一次,满怀心事的司马懿却无心做这些,曾经一度能让自己感到无比快乐的事情。
司马懿从同桌胖子权全那里得知,学霸王雪渊总是在正式上课前一天,一大早的时候就会到学校里来,而且总是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看来,从高一年级开始,无论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无一例外地把全校第一名的名次,牢牢地攥在自己手掌心里的学霸王雪渊,明亮华丽的表面背后,确实是付出了很多人难以承受的汗水和努力。
为了向王雪渊解释一些事情,司马懿早早地来到教室里等她。当然,没有钥匙的司马懿不是按照正常的途径走进教室里的。
对于常年在隐蔽的森林里面,如入无人之境般畅通无阻极速奔跑的司马懿来说,无限迅疾的速度能够带来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比如面对一个前后门都牢牢地锁着,所有的窗户也都从里面死死地反锁起来的教室的时候,没有钥匙也找不到有钥匙的朋友帮忙,又想要进入教室里面的司马懿心里明白,只要速度够快,快到在一个视力五点零的肉眼前面放上一个高倍的放大镜都无法察觉的时候,一个人完全可以在不损坏一片门窗的情况下,直接从墙体中穿透进去。
司马懿做到了,尽管他在极速穿透墙体的时候,由于他的自负一不小心伤到了手腕。
当王雪渊突然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脸惨白的司马懿正在歪着头贪婪地吮吸着自己手腕处的鲜血。对于司马懿这一类人来说,他们的伤口在短时间里都具有自行愈合的能力。
若不是司马懿太过于沉浸在鲜血的诱惑里,他的伤口在产生之后的三秒钟内就会自动愈合,而且还会愈合的相当完美,不留一丝丝疤痕。
司马懿也正是对血液的无力抵抗,才导致王雪渊都已经打开锁推门而入了,他还一无所知。
大约有一百年了吧,多么庞大的数字。一百年的时间,更新换代了多少人世的轮回。
哈,好棒哦!司马懿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喝人血了。
当司马懿稍稍一用力,就毫不费劲地把后门上本来锁着的金黄色铁锁,一把拉扯开来的时候,他眼睁睁地欺骗一脸茫然的王雪渊,说“锁本来就是打开的啊,是你看走眼了。”
一时之间,王雪渊沉默了。
“是啊,是自己看走眼了。自己一向是一个视力不好,有眼无珠的人。所以才会将一把明明是打开着的锁,看成是锁上的。
“因为自己的有眼无珠,所以才会把外面干净阳光的宫齐,当成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私下里还幻想着要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由于自己的看走眼,所以才会将外表娇小可人,总是笑意盈盈的李韵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没心没肺地对其推心置腹、无所保留地对其无话不谈。”
“最后,终于,在自己傻啦吧唧地为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男朋友和最知心的好朋友的而心花怒放的时候,笑意盈盈的李韵和干净温暖的宫齐手牵着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轻描淡写地告诉自己‘我们两个在一起了,请原谅我们。’”
“躺在病床上的李韵,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又在故技重施了,李韵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所以,她眼睛里猝不及防留下的那滴眼泪,根本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雪渊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维持着风平浪静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