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蒙看看唐季方,若有所思,但终于点点头:“唐大哥,放心,我会听你的。”
唐季方看看南瑶,又看看罗长红,眼睛放在了昏迷不醒的流氓身上。
周蒙知道,他来这里所有的行为,就流氓这一点无法交代清楚。任何人,都会对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孩,产生巨大的疑问的。
唐季方也仅仅是看了片刻,然后专心吃自己的东西。
“唐大哥,这黄漫岭乡很有意思啊,怎么山岭那边,就是黄土一片,而山岭这边,则是植被如此茂盛?”周蒙寻找话题,希望能跟唐季方多说话。只要多说话,就能够探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咳,别提了,那还是清朝的时候,这一片露出黄土的地方,还能种些东西果腹,后来因为战乱,耕田都被毁了,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山岭那边,是平原,难以抵挡祸乱,而这一边,则是山林,能够藏身自保,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咳,**远大于天灾啊。唐大哥,我可知道国家对于偏远山区,都有扶贫的计划和资金,难道黄漫岭乡没有列入到其中?”
“嘿嘿,黄漫岭乡现在还是老样子,还真不关国家什么事。确实,你所说的都曾经落实过,国家还专门派了几个名牌大学生到这里主持村务。只不过……咳,黄漫岭乡其实应该是个能够摆脱贫困的地方,外面能直接修路,山里搞地方特色旅游是个好地方……”
唐季方苦笑着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出神,眼睛怔怔望着远处的大山,竟然有些痴了。
周蒙知道,唐季方是心痛的,毕竟作为一方水土的土著,他对这片土地是有着炙热的情怀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富裕呢?只不过,有太多的原因导致了美好的愿望无法实现。
过了一会儿,唐季方回到了现实中。他介绍,黄漫岭乡的问题,主要就是在当地人的身上。他们不相信外来的人,一切的行动,都以当地宗族势力马首是瞻。
要知道,很多的扶贫开发项目,是动了当地一些大族的蛋糕的,在他们的破坏下,很多能够摆脱贫困命运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最要命的是,黄漫岭乡附近的地区因为听从国家的安排改变了贫困的生活,黄漫岭乡的人对此眼红之余,不思考自己身问题,反而是采取了一系列不好的行为。
中渝市别的乡镇,年轻人或是出去打工,或是在家里做自己的事业,而黄漫岭乡的一帮年轻人,觉得那么做太累,就妄想着快速致富。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于是,这些年轻人仗着自幼在乡里习武,去做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给人看场子,收保护费,都算是正当行业了。还有很多人,甚至干起了诸如抢劫,杀手这类的重罪行当。
中渝市从市级一直到县级,相关部门曾无数次实地考察调研,希望黄漫岭乡的人能够走出大山,脱离半原始的生存状态。
但黄漫岭乡的宗族势力实在太大了,借口说祖辈留下来的祖业不能放弃,视一切改变都是违背祖宗的事情。
于是,黄漫岭乡就这样跟当今时代慢慢脱节了,随着中渝市各级部门心渐渐冷了,这种情况就越发严重了。
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现实。因为贫穷而惹出事端,黄漫岭乡绝对不是第一个,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中渝地区的治安问题,有大半都是黄漫岭乡惹出来的,这已经是中渝地区,甚至是川西各有关部门的共识。
这些部门,谁都知道黄漫岭乡是问题的根源,可偏偏就是没辙。
有些治安问题,查到是黄漫岭乡出来的人干的,可这些人被打击惯了,就会形成令人头疼的反侦察手段,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跑回黄漫岭乡,这样一来,中渝地方有关部门曾几部门联合执法,对黄漫岭乡的不安定因素做一次彻底的整理。
但你派出的人手再多,一到了黄漫岭乡,该找的人早消失在大山之中。
联合执法部门的人,就面对着留守的老弱病残。对这些人,相关部门非但不能了解情况,还得照应一下这些特别需要关心的人群。
就这样,黄漫岭乡涉及到的严重问题,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周蒙说道:“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难道,黄漫岭乡的人就不希望做出改变么?”
“呵呵,改变?想啊,怎么会不想?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很多人,尤其是宗族势力的受益者,是不会这么想的。”
“那唐官寨的唐门,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很敏感,唐季方没有回答,看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吧,不然,咱们天黑是无法到达唐官寨的外围的。”
很显然,唐季方是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周蒙也没有强求,改变话题道:“唐大哥,听您的意思,天黑之前,也只能到唐官寨外围,那里不属于唐门是不是?”
唐季方点头道:“唐官寨的核心,是唐官山,你们外界口中的唐门,就是在那里的。其核心区域,离这里还有二百里的路程,真的靠走,得三天左右才能到达。”
周蒙不觉嘬舌,当今华夏都成了名副其实的汽车大国了,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靠两条腿走路。
但这就是现实,不走就到不了地方。
一路上,罗长红还是背着她那个大背包。而流氓,则是被周蒙和南瑶轮流背着。唐季方即便是想要帮忙,也被周蒙婉言谢绝了。
为了排遣走路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