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很短,可能只有那么一瞬,男人的脸退开,薄唇轻启。
“你这么热情喂过来的,我当然不能拒绝,我喂给你的,你也一定要吃哦!”
语气里带着的戏谑和玩味,在最后一个轻缓升调的语气词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那其中隐隐透出来的几分轻佻暧昧,与平时淡漠面瘫脸的权城截然不同。
桑田眨眨眼,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被权城咬下的那块小小的榴莲披萨现在已经到了她嘴里。
原来又是在耍她!
桑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气又怒,猛然起身。
“哗啦”一声,放在她膝盖上的披萨外卖盒被她的动作直接掀翻,榴莲披萨应声滚落,落得真皮座椅和脚垫上到处都是,榴莲的拉丝还黏糊糊地撒得到处都是,整一个惨不忍睹。
桑田眼皮顿时跳得飞快,第一反应就是不会要她赔钱吧?!
这车可是好几百万,现在被她弄成了这个样子……权城又有洁癖,又超级讨厌榴莲,估计这弄脏的怕是要被他整个地换掉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她一时心虚,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一旁的权城,眼见权城脸色黑如锅底,伸手按下隐私墙,对着前座的小侯冷冷丢过去几个字。
“找个地方,停车。”
“好的,老……唔……”小侯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应了一句,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瞬间就被后座车厢猛然飘过来的榴莲味道给熏到说不出话来。
小侯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脸惊愕之余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两眼后座的两个人,老板权城脸色很臭,赶紧移开目光,老板娘则满脸心虚,见他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他点头表示抱歉。
车很快在路旁一个临时停车位停了下来。
权城飞速下车,桑田动作慢吞吞有些不大情愿地跟了下去,经过驾驶座车窗前还小声地凑到小侯跟前说了声对不起。
“还不过来?”权城在另一头黑着脸喊道。
桑田犯了事儿,心虚得很,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权城双手扣在西裤口袋里,冷眼睨了挪着步子飘过来的桑田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车内还在忍受榴莲味道摧残的小侯。
“小侯,把车开去售后,后座的全部东西都给我换了,不能留下任何气味。”
“……”桑田肩膀一抖,果然啊,要全部换掉……
“好的,老板。”小侯憋着气回答道,那样子莫名有些搞笑,像是想放屁却不敢放,桑田看着忍不住想笑出声。
权城冷冷的眼神飘过来,桑田一见赶紧将笑给憋了回去,刚想对权城翻个白眼以示抗议,没想到权城眼睛瞧着她话却是对小侯说的。
“要是味道去不掉,这车就不用再开回来了。”
不用开回来?那这车就不要了?那她岂不是刚才闯了一个几百万的祸?桑田一口气差点下不来,硬生生把那个白眼给了收了回来,低了低头,两手交握放在身前,双腿并拢而立,活脱脱站得像个小媳妇儿一般。
宾利发动,小侯将车开走了。
权城眉目俊朗,身形挺拔,又是一身笔挺西装,站在马路边颇为扎眼,吸引了不少行人关注的目光,当然,这前提是大家都没有走近过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权城抬起衣袖自己闻了闻,立马一脸嫌弃地放下来,长臂一伸,迅速将西服脱了下来扔给桑田,冷着脸冷着声音开始训话。
“知道错了吗?”
桑田伸手抱住权城扔过来的西服,垂着脑袋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道啊,权城这家伙的洁癖是不是严重了,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桑小田,说话。”见桑田完全没反应,权城加了一句。
桑田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已经是一副认错的态度了,结果还在大马路上被权城这么训,脸上顿时觉得没有面子,心里也憋屈得很,嘴硬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就算我有错,那你也有错。”
权城抿唇,挑了挑眉,“我有什么错?”
“谁叫你故意耍我!要不然能弄成这样吗?”
“是谁先起意的,你倒是说说看。”
“你!”桑田答得毫不犹豫。
权城瞧着一脸凛然毫无愧疚之意的桑田,不由得气笑了。
“桑小田,在家养伤养了几天,连带着把脸皮又养厚了几尺啊,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过奖了,不敢当。”要真让桑田耍起赖皮来,不见得她会输给谁,这会儿小媳妇儿样也不见了,扬起小脑袋将脸撇向一边,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权城磨了磨牙,“桑小田,你再耍赖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
“切,你以为我怕你吗?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行,你不是吓大的,什么都别说了,先去把我那车的钱给付了,不多,也就六百多万吧,开了不到一年,算个折旧费一百万,扣除之后还有五百万。来,五百万。”权城说着对着桑田摊开手,一副讨债模样。
桑田一愣,再次心虚了,就算她弄脏权城的车是事实,可现在这个情况也太坑了,别说这钱她确实付不起,就算付得起,权城这也是摆明的敲诈勒索!
她抬手一把拍掉权城伸过来的手,梗着脖子挣扎反抗,“赔什么赔啊,不就是弄脏了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因为你矫情,弄脏就非得全换掉,实在不行还想把车换了,你这叫铺张浪费懂不懂?再说了,弄脏就要赔一整辆车的钱,天下哪有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