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看到平日里两个做派颇大的公子扭作一团,打起架来和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那副滑稽的样子,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锻和公子襄其实都是修真者,只不过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喜欢声色犬马的新鲜事情,身边又跟着许多打手和侍卫,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很少,所以都是疏于修行,根基很差,这番动起手来,竟然是打了个有来有往,当真是让围观的群众们看的是津津有味。
只不过,就是苦了夹在其中的非衣曰文了。
如果不是顾忌两位公子的身份,非衣曰文早就动手将双方击退,出手制止他们,然而现在的他只能看着两伙人打作一团,心急如焚之下,抬头望见了凤舞楼上连山炎投下来的目光,蹙着眉头,心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这样畏手畏脚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两伙人都打下高台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非衣曰文感到自己心静如水,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信手一挥,只见月氏城的夜空之中,一道白色光芒扶摇而上,如同烟火一般照亮整个广场,高台上打斗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纷纷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痴痴地望着那直贯云天的那团闪光。
“好剑术。”
坐在茶摊儿的紫微垣也是眼前一亮,随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惜了,他的路错了,也就到此为止了。”
寒芒越升越高,直到渐渐地消失在夜空中,再也看不见。失神的众人从恍惚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看到自己面前的敌人,想到还要为自己的公子找回场子和面子,赶忙又是抬手就要再次动手。
“疑是银河落九天!”
只听一声暴喝,一道流星从夜空中显出身来,众人的目光再度被吸引过去,看着那光芒是如此地明亮璀璨,纷纷猜测,等到流星落在地面上,不知道又是谁家的酒楼会遭殃。
过了一会儿,高台上的众人惊恐地发现,那道光芒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望着越来越大的光团,两伙人也顾不得面前的敌人了,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眨眼之间,只剩下非衣曰文一人还在高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光芒,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拔出腰间的剑鞘,向天一指,光芒立刻被收入剑鞘之中,旋即一个漂亮地转身,卸去长剑飞而复归的力道,保护着高台不被压塌。
“二位公子,今日出手,实在是身负保护高台的任务,情急之下而为之,希望二位公子给我非衣曰文一个面子。等到我交了差事,你们就算是想拆了高台,曰文绝不多说一句!”
众人惊魂甫定之时,听到非衣曰文朗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才明白,原来方才的情形是非衣曰文出手的缘故。
公子锻在下台的时候一个踩空,摔了一跤,此刻正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看到非衣曰文那么神气,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骂道:“非衣曰文,你知不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道理?!我论剑堂真是白养你了,你...”
眼前一花,公子锻的话戛然而止,一柄剑出现在他的肩上。非衣曰文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地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希望公子自重。”
感受着颈上的冰冷和锋芒,公子锻看到他眼中的杀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公子锻看得出来,非衣曰文是真的想杀了他,决计不会眨一下眼睛。
此刻的非衣曰文,长剑出鞘,就是真正的剑者,而不再是瞻前顾后的论剑堂食客。
冷汗顿时浸透了公子锻的后背,他两腿一软,竟然是直接瘫倒在地上。
“让开,长老府前来查看异象,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论剑堂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两队人马分别从长老府和论剑堂的方向开来,他们都是看到方才的骇人光芒,赶紧前来查看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来到了广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狼狈不已的两位公子和他们的随从,以及手握长剑的非衣曰文。
很快,人群中有几个人分别跑到领队的身边,在他们的耳边说着什么。他们都是论剑堂和长老府安插在城中的眼线,非衣曰文对他们可没什么好感,该用得上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不吭声,如今倒是都窜了出来,看着也是烦人。
不过,眼下要收场,还是得用到这些眼线,由他们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述,非衣曰文重新站回高台,没过多久,两个领队骑着马来到高台旁边,向他抱拳施礼,非衣曰文还礼,说道:“有劳二位,将公子安然送回去。”
“好。”
“嗯。”
在二位公子的谩骂声中,两队人马总算是远去,非衣曰文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
“有点渴了。”
他转头望向茶摊儿,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紫微垣已经离开了。
“他走得倒是快,也不知道看没看到我施展的剑法。”
非衣曰文要了一壶茶,慢慢地啜着,回想着方才的事情,不用顾忌身份地位,不用担心后果,全凭自己手中的长剑赢得众人的瞩目和尊重,这份感觉,当真是痛快!
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长剑,不禁神伤。
自从来到月氏城里,花钱上下打点,进入了论剑堂中,成为一名寄人篱下的食客之后,有多久自己不曾如此的自在了?非衣曰文出身贫寒,在他小时候,总是会听到老人们说起,如果一头鹰很长时间不展翅高飞了,那么它就会变成一只鸡。他摸着手中的剑柄,感觉自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