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破奴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去匈奴大营投奔大单于,报效匈奴,不妄乎不怒十二年的悉心培养;另外一个是因为他是汉人,大汉和匈奴几乎水火不相容,帮匈奴去灭杀汉人从他内心始终是一道坎,都说手足情深,如果他这样做内心绝对会受到谴责,所以他拿不定主意下山后是去匈奴还是汉营。
都说忠孝难两全。报效大汉是尽忠,而报效匈奴是尽孝,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赵破奴背着行囊走在方翠山的下山步道上,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两个想法。
“我的父母被汉人所杀,叔婶也是汉人却不待见我,如果我现在回汉营他们会不会接受一个从匈奴来的汉人?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从匈奴回来的,会不会群起而攻之,直接灭杀我呢?如果是那样的结局,还不如直奔匈奴大营,说不定大单于还会重用我。”
赵破奴一路走一路思索。
不知不觉已经下了方翠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可以通向匈奴,另外一条通往汉朝,他站在岔路口徘徊不定,左右为难。
“小兄弟,打听个事,匈奴大营怎么走?我要去参拜大单于,帮个忙吧!”
一个中年汉人模样的大汉抱拳施礼说。
“你沿着此官道走便能找到匈奴大营。”
赵破奴指着通往匈奴的大路说。
你说赵破奴十二年都未下方翠山一步,怎会知道通往匈奴的大路呢?
其实是他的师傅乎不怒曾经盼着他学艺有成是能够报效大单于,所以在很早前就给他指过这条通往匈奴的大道。
“哦,多谢了!”
这中年汉人朝着赵破奴指的方向飞奔而去,留下了一路的烟尘。
赵破奴望着中年汉人的背影,暗自羡慕。
“别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前程、生存而选择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而我却在为家国大业而发愁,何去何从值得自己拿主意,可偏偏拿不定主意。”
赵破奴还在瞎想着。
“无量天尊,惠真在此有礼了!”
赵破奴正暗自伤神时,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道士,怀中抱着一把青铜古剑,古剑上锈迹斑斑,由内而外散发出青绿色的铜锈。
这道士仙风道骨,飘逸的长发上挽着一个道髻,身穿一身淡黑色的道袍,八卦道号绣在其中,紫纱褐披、飞青华裙、莲花宝冠,此乃洞真级别的道长标配。
赵破奴上下打量这惠真道长,不明白这道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过道长,敢问道长搭讪小可何事?”
赵破奴也不客气,不明白就直接问。
“贫道看居士身型不定,左右为难,想必遇到烦心事,恕贫道冒昧,居士可是为忠孝难两全而伤神?居士本是汉人,却穿着匈奴服饰,在此岔路徘徊不定,故贫道上前搭讪,愿为居士解忧,不知居士愿否?”
这惠真道长倒是谦虚,而且也确实是观察了一会赵破奴,所以毛遂自荐,不请自来要为赵破奴解忧,你说赵破奴岂有不愿之理。
“道长神人呐,您说的一点没错,小可确实是举棋不定,两头为难,愿闻其详!”
赵破奴也算是瞌睡给个枕头,不管是否采纳这道长的建议,听听总没坏处。
“依贫道之言,居士当不忘故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生汝之地,亦可忘呼!”
这惠真道长三言两语,便点破主题,故土不能忘,报效大汉才是他真正的选择。
“道长所言极是,然小可受匈奴人养育十二年之久,此情亦不能忘,故在此徘徊。”
赵破奴把他师傅的恩惠也记在心间,即便惠真道长给指明了方向,他心中还是难以释怀。
“居士多虑了,小小匈奴亦可与大汉相比,顺应天道者昌,逆天行事必亡,此乃天机,当用心领会!”
惠真道长也算是道出了天机,大汉朝是统一天下的真正皇朝,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多谢道长提点,小可明白了!”
赵破奴给惠真道长深鞠一躬,便朝着大汉朝的方向前行。
“孺子可教,必能成就大业!”
惠真道长望着赵破奴的背影暗自感慨。
事实证明,惠真道长慧眼识才,要不是他一番劝阻,可能这一员虎将便会成为匈奴讨伐大汉的有利武器。
赵破奴刚走出去一段距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返回头准备再次请教惠真道长时,却发现惠真道长早已不知去向,就好像人间蒸发,亦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既然选择大汉,就要誓死效忠,希望在汉朝可以得到善待!”
赵破奴心中想着,朝着长安城一步步走来。
晓行夜宿的走了十几天,终于来到了距离长安城外二十余里的一个叫洪愚的小镇,他准备找个客栈好好歇歇脚力,修整修整,拾掇拾掇,好风风光光的进城。
洪愚小镇并不算太大,也不是太繁华,只有一条冷清的大街,大街上有十几家店铺,都是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赵破奴走在这冷清的大街上,心中想着长安城外二十里怎么会如此荒凉,人烟稀少,难道选择有问题?
“客官,里边请,小店有上好的酒菜、暖炕,进来歇歇脚吧!”
赵破奴边走边想,并没有注意到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客栈,上面一块牌匾写着“居来客栈”,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已经跑到了赵破奴的身边,弯着腰,曲着腿,极尽献媚的说。
因为人烟稀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外乡人,这店小二怎么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