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杀两名敌人,窦英杰似乎掌握了拼杀的技巧。事实上,是他不仅融合了本尊残存的意识,并能使其为己所用。
也就是说,本尊所掌握的杀戮经验和技巧,同本尊的意识一样,成为了窦英记忆的一部分,没有隔阂,而是真正的合二为一。
挥砍、大劈、撩刀、扫刀、刺刀、架刀……
在刀光闪闪、血肉横飞中,窦英杰不再是初经战阵的菜鸟,而越来越成为久涉沙场的老将。
杀,杀,杀!
窦名望砍瓜切菜,窦英杰劈杀剁扫,都有些陷入了疯狂。
而乱战之中,两人各带着部分士兵,却是逐渐离开,越战越远。
曲折狭窄的山路上,到处都是疯狂厮杀吼叫的两军将士,也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肢断臂。
此时此地,瞬间便死去的人还可以算是幸运。
一些士兵却是骨头断裂或是重伤倒下后,不断流着血且痛苦挣扎。
他们只能孤独地一边喘息、呻吟,一边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等着死神用冰冷的双手越来越紧地扼住脖子,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窦英用越来越沉重的手臂挥舞着战刀,驱赶着一次次逼近过来的死神。
温热的鲜血再次喷到窦英的脸上,这回不是敌人的,而是陈忠的。
陈忠砍杀了一名清兵,挡住了这家伙对窦英的偷袭,但他的步伐乱了,一杆长枪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伸手握住枪杆,兀然屹立不倒,手中越来越无力地挥舞着刀,拼尽最后的力气掩护着窦英的侧背。
窦英怒吼,却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心痛如绞,但在数个敌人的围攻下,却已经无能为力,难以抽身。
刀锋掠过,一名清军的脸上开了花,带着破裂的眼珠、鲜红的血肉,敌人惨叫着向后仰倒。
寒光一闪,钢刀从后背砍在了窦英的肩上。
剧痛中,窦英猛地转身,长刀借着转身的势道,匹练般斜着撩起。
一支握刀的手落下,敌人后退,看着狂喷鲜血的断臂发出凄厉的惨叫。
噗!枪尖扎进了窦英的肋下;轰!很近距离的一支火枪喷出白雾,窦英猛地一震,晃了晃,在天旋地转中摔倒下去。
……………
丛林又浓又密,明灿的阳光只是偶尔从繁枝茂叶织成的天幕缝隙里透进几粒光斑。
光斑透下来,从帐篷顶的缝隙穿过,正照在窦英的脸上。他躺在毯子上,眼睛大睁着,不断地眨动,变幻着惊异、震骇、疑惑的神情。
“少将军——”陈忠递过来一个水囊,关切而低声地说道:“多喝点水,能好得快些。”
窦英再次眨了眨眼睛,极为奇怪的眼神汇聚在陈忠脸上。
陈忠扶着,让窦英坐起,喂着他喝水,嘴上还唠叨似的述说着。
“少将军,您吉人天相,终于是挺过来了。从伤口上看,咬您的可能是‘铁脚带’,毒得很哪……”
窦英的眼神中,疑惑怪异的意味更浓,眉头越皱越紧。
“少将军,您被铁脚带咬伤后,伯爷担心得茶饭不思,要不是在这荒郊野外,要不是怕埋伏暴露,早就去寻访名医,或是送您下山医治了……”
陈忠诉说着,示意旁边的寥武把窦英扶好,他走过去,掀起了帐帘,让热闷帐内能清爽一些。
特么的,老子在做梦嘛?
这个陈忠不是战死在自己身旁了吗?现在还象自己初醒时那样的神情,说着同样的话,这又是什么鬼?
窦英觉得十分诡异,愣怔半晌,突然想起伸手去摸自己的肋下,又抚自己的肩头,手最后停留在脸上。然后,用力掐了一下。
痛,脸上痛啊!可肋下没有枪扎的窟窿,肩头也没有刀砍的伤痕,脸上更是没有火枪轰出的大洞,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视线移动,刀还好好地挂着,投枪一枝不少。
然后,窦英又看到了帐篷外浓密的丛林,好象是一条绿得发黑的隧道通向无底深渊,每一步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探险。
他娘x的,还是这该死的丛林!
窦英缓缓地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寥武,嘴巴微张,虽说不出话,但心中的惊愕震撼却无以复加。
廖武还是那么沉默寡言,身上也没有伤痕和血迹,他只是对着窦英咧嘴笑了笑,把手里的水囊递上来。
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清凉的水入肚,窦英的浑身酸软有所缓解,眼睛眨得更快了。
不用问这是哪里?窦英知道这里是磨盘山,明清两军最后的一次大战所在。
也不用想着去抓卢桂生,清军马上就要上山,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扶我去将军的营帐。”窦英觉得脑袋更好使,转得更快,虽然他还有些莫名其妙。
“少将军,您要去见伯爷?”陈忠又说出同样的话。
窦英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说话愈加清晰,“带我去见父亲,不要,不要让他担心我了。”
陈忠深以为然,赶忙招呼廖武,把窦英扶起,要背着窦英去见泰安伯窦名望。
体力的恢复是令人惊讶的,窦英没有让廖武背,自己走出了帐篷。趁人不注意,他又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嗞,真特么地痛啊!
帐篷外的亲兵看见窦英,都起身围拢慰问,脸上带着由衷的欣慰和喜悦。
何大壮还是带着憨憨的笑,说话也还是粗声粗气;田小苗的脸还是瘦削,从薄薄的嘴唇里连珠炮地吐出嘘寒问暖……
既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