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看短信、傻笑、回短信、继续傻笑……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他才收起手机,问:“这么晚了,没公交车了吧。”
“应该没了。”阮夏平静地说,“我打车回去。”
尽管对方今晚已浇了她一头凉水,可说这话时,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许的。
可惜,他终究还是把仅剩的那丝期许也浇灭了。
“那行,你路上小心。”陆昱辰微笑着说。
“你也是。”她笑得格外灿烂,然后赶在嘴角不受控制的下垂前,转身离开。
她走了几步,猛地回过头。
果然,他又在看手机。
屏幕的光将他脸上的笑容照得一览无遗。有点傻,有点孩子气,与他平时惯有的温柔浅笑截然不同。
阮夏猛然惊觉,他的温和有礼在某种意义上是一道屏障,将他与周围人的隔出一层安全的距离。
只不过,他像是一块多棱的水晶,人们迷惑沉醉于他折射出的耀眼光芒,彻底忘记他也是冰凉的,与人冷淡疏离。
她竟然一度把他的礼貌客气当成暗藏情愫,还真是自作多情。
空气中荡起一股锋利冰冷、却又让人清醒的味道。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快步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内外的温差让玻璃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阮夏抬起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心,画完又在上面打了一个叉,然后用手背迅速抹掉。
回到宿舍,洗漱完,爬上床已经十一点多。她戴上耳机,在新概念听力练习中进入梦境。
梦里是考试场景,周围的人都在唰唰地答着题,只有自己看着满页的空白无从下手。她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着醒来,望着漆黑的房间,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幡然悔悟的酸楚。
比起她努力多年的梦想,一段未曾萌芽就被掐断的情-愫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被路边的风景迷离了前行的方向。她闭上眼,一遍遍告诫自己——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