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将士们正在认真进行队列练习,因为明天就要演武,只不过比的不是武功,而是队列训练。
据说拿到第一名的伍,晚上可以享受到整头牛的犒赏,第二名与第三名,只能两个伍享受一头牛,至于最后一名,只能啃咸菜了。
因此各个伍长什长早就把话传了下去,谁要是大演武的时候拖了后腿,让他们整个伍吃不上牛肉,那就别怪他们当军官的手黑,不仅如此,还要打扫最少半个月的厕所。
厕所也是李辉新设立的东西,士兵们此时也养成了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的习惯。
不过那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毕竟这里没有石灰,更别说是瓷砖与抽水马桶了。
“立——正!向左——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马队正,团练大人找你!”
马春已经被李辉任命为丁队队正,看到李辉的亲兵小石头过来喊他,对着队前的甲什什长王桩说道,“你继续操练这帮兔崽子,要是还有谁走得不整齐,就给劳资好好揍!”
王桩挠了挠脑袋,犹豫说道,“可是李老大不让我们打……体罚士兵。”
马春急着去见自家老大,没好气地回了句,“踹几脚不叫体罚!要是有人敢告状,就去黑小屋关禁闭!”
说完就不再理会王桩,迅速朝着军营内最大的那个房间跑去。
王桩想了想,转过头来怒瞪着众人,“你们也听队正说了,谁特娘要是练不好,就去关小黑屋!”
得,他直接把揍人的一项去掉了,直接就要关小黑屋。
说起小黑屋,伍内士兵脸色急变,他们可是记得,前几天有个老兵油子口花花了下做饭的一个妇女,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要知道那可是甲队的人,在燕郡大营内,大家都清楚,甲队那是团练大人的嫡系,是跟着李老大一路走来的。
虽然表面上大家的待遇一样,但是甲队那些人,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以前的团练兵。
装备上,因为甲队的人都是骑兵,装具也比他们多不少不说,就是规定的军饷也比他们多拿七百钱。
但是即使是嫡系,那老兵也因为对着一个女人吹了声口哨,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原本大家都觉得,关进一间小屋子而已,这惩罚明显轻得很。
可是等第三天那老兵放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老兵那精神萎靡的样子,就像是生无可恋了一样。
有人问他在里面很难受吗?
那老兵顿时吓得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嘴里嚷嚷着,再也不吹口哨了,打死也不吹了。
看那老兵反应过度的样子,大家伙心里都有些打怵,纷纷腹诽李老大整起人来也忒变态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信这点,这不,前天有人就又去体验了一把,今天早上放出来的时候,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嘟囔着再也不敢违纪了。
从此,小黑屋就从了大家伙谈虎色变的存在。
丁队的人不敢怠慢,急忙认认真真的重新进行起队列练习来,丝毫不敢因为伍长不在而有丝毫松懈。
大家练着没多久,就看到马春阴沉着脸领着钱忠走了过来。
“立正!稍息!说几句,李老大有令,让我们去城西接受一批物资,各伍回屋收拾装备,只带基本的作战装备,一炷香后营门口集结!钱司务长,你有什么话要讲吗?”
钱忠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摆手拒绝道,“马队正都说完了,我老钱哪还有啥子要讲的,只是时间紧张,望丁队莫要耽误了时间。”
钱忠说完,就领着赵伯几人朝着大营门口走去。
王桩好奇问道,“队正,我们明天不是要参加大演武吗?难道我们不训练了?”
马春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娘的,姓钱的那孙子说柳城来的运粮队到了西边的梅花沟那,说是怕那边的靺鞨人抢粮,让我们去护送回来!”
这话一出口,下面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队正这是生啥气?
马春一看,气更不打一处来,“你们这群蠢货,我们要去护送了,不就没法好好训练了么!那明天的大演武还拿个屁的第一!”
士兵们恍然大悟,牛肉倒是小事,但是演武垫底了,那以后岂不是在营内都抬不起头了?
“队正说的是,凭啥让咱们去护送,甲队怎么不去?”
“就是,要去也是甲队去,咱们去跟李老大说道说道!”
马春眼睛一瞪,“都特娘的闭嘴,忘了规矩了?说话要打报告!还有,谁说甲队不去了,甲队要去城北接受战马,劳资气得是乙丙两队没去!”
马春在队里还是很有威信的,话一出口,下面的人顿时就闭了嘴。
再一听甲队也去,就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大家都少训练一天呗。
王桩这时候大喊一声‘报告’,马春没好气地摆了下手,“有屁快放!”
“队正,那乙丙为啥没去呢?”
马春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娘的,那俩货抽的都是最短的树枝,就劳资抽的是最长的!”
士兵们心下了然,他们以前经常玩这种抽签的方法,碰到倒霉差事,都不想去,咋办?
抽签呗!
马春看着手下一个个脸色古怪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都特娘的愣着作甚!还不快滚回去收拾装备!要是谁晚了,劳资就用鞭子抽他!”
士兵们纷纷作鸟兽散,而且一个个都有意离马春至少十米远。
马春没找到出气的,只能恨恨地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