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向上之时,紧盯刁斗上水敬禹,防他突施重手阻截自己。
果然,水敬禹见金寓北第二次向上直升而来,看他将到刁斗,“呼”地一声,右掌击出。金寓北觉掌风凌厉,刮面而来,震泽神功当真是纯正浑厚,比之申廷宗要高了不止一成。
金寓北猛然想起,破阵之前,苏儿嘱咐,先使太和神功,向上升腾之中,随即挥左掌,以太和神功迎去。
金寓北早就算好了出掌的方位,拿捏准了劲力的大小机巧。两人掌力一接,金寓北“呼”地一声向旁飞了出去。
水敬禹即刻又向北大喊:“各阵听着,回归中军!”喊声未落,陡觉一个黑影当头落下,水敬禹即刻住口,回身一掌横击而出。
金寓北双足在刁斗沿上一点,向前一跃,伸臂揽住刁斗正中伸上来的桅杆,“呼”地一声,身子绕桅杆转过一圈,双脚分踢水敬禹前胸与肋下两处大穴。
水敬禹两掌分出,硬接金寓北踢来的两脚。同时,他不胜惊异,金寓北被自己一掌震飞之后,应先向下坠落,而后才能再度向上攀升。何以他竟瞬间就到了刁斗之上?
原来金寓北在接水敬禹刁斗上一掌的时候,左掌劲力方向稍向下斜,太玄神力与雄浑醇厚的震泽神功,猛然一接,即借力向斜上飞起。水敬禹回头大喊之时,金寓北正好借力翻身上到刁斗上空。这一接一借,一翻一落,当真是恰到好处,丝毫不爽,
金寓北见水敬禹两掌势如奔雷,即刻回脚落到刁斗沿上。右掌一招“鲁戈挥日”横击向水敬禹。水敬禹大喝一声,左掌直直迎上,“砰”地一声双掌相交,两人身子微晃,势均力敌。
水敬禹接着右掌击出,金寓北出左掌直直迎击向前,又是“砰”地一声,双掌相接。
两人在这高悬天空的刁斗之上,一掌一掌,“砰砰”连声,纯以精纯浑厚的内力对敌,全没有一招变化取巧。招式简单到了只有出掌、收掌的地步。一个是威震天下的东盟大堂主,一个是统领群雄的震泽帮帮主,比武招式朴拙到这般地步,全不像两位顶尖儿高手所为。
水敬禹心急水阵会被苏儿鼓声导引零散,是以双臂真气鼓荡,掌掌满蓄震泽神力,要以自己的惊世神功将金寓北震下刁斗,而后下到鼓阵船上,制服苏儿。
水敬禹心目中,那东盟盟主上官昼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自己的震泽神功与上官盟主的太和神功相比,只是略有稍逊,由此认定,除他之外,世间再无人可与自己相抗衡。他知道这东盟大堂主金寓北已是名满天下,武功奇高,但他武功再高,又岂能高过他的师父上官昼。
于是,一上来,水敬禹就以深不可测的震泽神功,风雷一般,催动双掌击向金寓北。他知道难以在数掌之间击退金寓北,可是只要他内力稍逊,这般狂风骤雨一般双掌连击,令金寓北无喘息调节的余裕,满拟在二十几掌以内即可令他内力不继,呕血败退。
岂料,金寓北每一掌中,太和神功都是充盈满溢、淳厚异常,毫无衰减之状,与自己堪称是旗鼓相当,毫不逊色。水敬禹暗想,或许是这大堂主年轻力壮,支持的时候要长一些。于是,掌底内力更加强劲,长须戟张,袍袖鼓荡,掌风如利剑快刀。
金寓北与水敬禹一掌一掌对敌下来,也不禁对这震泽帮帮主大为钦佩。金寓北暗想,若不是在辽东与大哥互传神功,令自己体内真气水火相济,功力大进,今日与他这一战,还真不知会结果如何。
水敬禹见金寓北一掌掌把自己的震泽神掌都接了下来,面色变得越来越红。待接到四十掌上下,金寓北的面色已殷红如火。水敬禹知道,这是金寓北的太和神功已挥到了极致。他不由暗自思量,兴许再加紧连击数掌,这大堂主的太和神功就会将他自己的筋脉烧伤了。
水敬禹将真力尽数凝聚于双掌之上,震泽神功已催动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排山倒海一般连击数掌。金寓北凝神接战,一掌一掌接下来,但他面上殷红却渐渐退去,掌风由炙热而变得醇和至极,且掌上内力汹涌澎湃而来,就似要即刻盖过水敬禹的震泽神功。
水敬禹见金寓北越战越是宁定坦然,面色恢复如常,内力如狂涛翻涌。
再看周围船只,在苏儿鼓声催督之下,都已四散远去,只有中军大阵的三个小阵还与鼓阵一起,卫护在中军大船周围。如此情势,大出水敬禹意料之外,不由他不心急惊骇。
水敬禹唯恐金寓北内力惊变大涨,攻势陡然一停。猛然间水敬禹抬手一掌,将竖在刁斗正中的桅梢击飞,接着大喝一声,双目圆睁,凝神提气,双掌平平向金寓北猛击过去。
金寓北跃近刁斗,双掌凝聚太玄真力,也是一声大喝,怒涛狂潮一般向水敬禹双掌迎击过去。
陡听“砰”地一声大响,桅杆上刁斗被四散震碎,木板四下飞落。就看两人一个向东飞出、一个向下坠落。
金寓北下坠之中,看到水敬禹仰面向东飞了出去。伸手抓住身边一起飘落的帆索,右手将帆索向东甩去。
帆索如长了眼睛一般,倏忽飞到,卷到了水敬禹身上。金寓北心中一定,向下看桅杆上的横木。看看快到了最下面一根粗大横木,金寓北挥左掌,向下猛击在第二根横木上,横木被击得碎裂四散,下坠之势立减。
坠到最底的横木时,金寓北伸左手扳住横木,右手向回猛扯,水敬禹一个硕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