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姐姐,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单点我的名儿呀!小壶欲哭无泪,明明很快就要将他这一篇掀过去了啊。
见再次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小壶脸上的笑容开始抽搐不已,再难以为继,索性换了张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姐,小壶知错了……”
冷泺泫单手支着下巴,上下扫视着正哭丧着脸的小壶。
怎,怎么?见小姐不训更不打他,小壶心中的心虚、不安和胆寒不由更盛。
其实小壶很清楚,练了这么久,自己却毫无所成,一直在偷奸耍滑,找各种借口理由躲避,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换做其他主子,早一顿棒揍了事。不对,换做其他主子的话,哪个会耐下心、屈尊降贵地来教他!
可真让他练武的话,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想着早已化为竹肥的几人,还有先前那些下场各异之人,小壶面色渐渐泛白,浑身不可自制地打起摆子来,完了,完了,看来今日他真的要凉啊——
“你既于武学一事没有半分可能,那便修习道法吧。”
“!!!”众人大惊。
“小姐……您,您要让他修道?!”
“小姐,您要教我道法?!”
何止是小壶、青荇等人惊呆了,就连冷泺沣,都有些呆愣,傻傻地看向心目中最崇敬的阿姐。
冷泺泫淡然点头,“嗯。”
刚才为他拓展经脉时,冷泺泫发现,这个小壶的肢体虽然笨拙僵硬,但是他内里的脉络却有些特别,似层层棉花,既柔且软,可以无限地拓展延伸。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并不适合练外家功,何不妨试试这个世界的道法呢?反正别让他闲着,总在她耳边哭闹就行。
青荇面上带了凝重,委婉地劝阻,“小姐,此举似有不妥。”
青栀也面色焦急地喊道,“是啊小姐,这不合理度!漫说他只是府中的一个小小奴仆,即便是府里的冷家子弟,要想道修,也必须经得家主或长老的同意允诺,方能修炼。小姐就这般私自传道,万一让其他人知晓了,家主如何肯饶过您?那些本就虎视眈眈之人,更是有了口诛笔伐的借口!小姐,到时候您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万倍,甚至,甚至……”
“哼,理度?”冷泺泫一声轻笑,“若真按他们所谓的‘理’来算,我早就该被逐出府了!”
道修、武修,不都是修炼的形式吗?何以就被分出了高贵与低贱!只要有心,是人皆可修行,凭什么,还要被分三六九等?
青栀等人为小姐担忧不已,“可是……”
冷泺泫负手而立,声音虽轻,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我不在意那些!你们谁若想学,便一起来练,只要将来可以保命,过程无所谓,那些被旁人定义的‘理法规则’,更不必去在意!”
小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小姐会这般尊重似他这种人。
是的,尊重!
自己不过就是个亲人死绝的孤儿罢了,若非夫人心软收留,若非少爷心善以待,他估计早死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了,哪里能得这般生活!
可是尊贵如小姐,竟能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给予他从未有过的尊重,只是为了,他能活。
小壶摸了摸脸颊滑下的一滴泪,愣愣地看着掌中的泪珠出了会儿神,而后握紧拳头,郑重地看向冷泺泫,“小姐,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