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动也未动,眼神一直看着熙熙攘攘的远处,“董姐,我已经离开锦衣轩。若人手不足的话,便请赵老板再去招募吧。”
瞧着鸢儿的模样,董晓不由想起这将近两个月以来,她这种明明不堪一击,但在最后却又总会远超自己,甚至得到令自己渴求不已的成就时,那种羞辱和不甘。
此刻,董晓的心里充斥着被轻视忤逆的愤怒,压都压不住,“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教导了你个儿把月,临时帮个忙而已,三请四请竟还说不动你了是不是!怎么,眼见找到了新的去路,就立时将咱们给踢了?过河拆桥都没你这么干脆!”
见鸢儿不再搭理她,董晓气得咬唇,朝街上奔走四处的人群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肯为那清傲的鸢儿驻足之人,不由轻哼了哼,“等了一天都不见有人来将你领走,想来呀,是人家对你寡情的为人一清二楚,后悔了,不想来接你了呢。毕竟,谁想给自己招个白眼狼回去呀。”
说到这儿,董晓不由惊呼一声,很是“为她着想”地看向鸢儿,“哎呦喂,这可怎么办?你先前硬气地将锦衣轩的工作给辞了,结果下家又不肯要你喽。啧啧,眼见天儿都要黑了,你,有能去的地方吗?”
鸢儿总算肯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劳董姐挂念,他会来的。”
董晓瞬间抓住了她的字眼,很是急切地问道,“他?哪个他?干什么的他?”
究竟是多么好的去处,竟让鸢儿不惜放弃即将晋升的锦组之位,不顾赵老板的百般挽留,分文不要地离开这不知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触碰的位置。
锦衣轩虽只是一个衣料铺子,但它的规模非常大,除了赵老板这个明面上的一把手之外,下面又分出锦掌、衣掌、轩掌三个掌柜,各负责布料、成衣、账目勤务等事宜,而在这些掌柜之下,又细分出数个小组管,以保证每个细节的顺利进行。
正是因为有如此周密的安排分配,服务效率奇高,才使得锦衣轩驰名四方,更成为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往来之人都想进轩一看,甚至还有特意从远处奔波来此订制衣裙的。
试问,有哪个寻常的民间铺子,会有这般精明细致的分工?
董晓知道,锦衣轩的背后,绝非表明上看来的这般简单。
鸢儿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其实说起来,董姐该感谢我的离开才是,否则我若继续留在这儿的话,即便再耗上一辈子,你也不可能会坐上锦组的位子呢,更别说,是锦掌之尊。”
“你……你,你说什么?!”董晓像只被重重踩了尾巴,又顺势碾了几脚的猫一般,登时炸了,“你这意思,是说我样样不如你,只要你在,我就得永远被你甩在后面?如今你走了,我靠着你的施舍,捡了你不要的职位,才不过是晋升成一个小小的锦组而已,是不是?!”
鸢儿清浅一笑,神情之间像极了冷泺泫,“这么激动,恼羞成怒了?如此看来,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还不错,至少你能够清楚地认识自我,尚没有被虚荣和野心掩盖住心智。”
董晓被她直白之语弄得脸色青红不稳,察觉到周围落在身上的视线,更觉得自己像是被她给当众扒光,置于人前,什么**都没了,不由红了眼眶,颤抖着双手冲上去:
“我掐死你这乱嚼舌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