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昉,也就是冷潘费命巴结的百里家远亲,瞧了瞧四周,起身道:“这说来本该是冷兄家的私事,但听闻令嫒的噩耗让人实属惋惜,或许,小弟可以前去探明一二。”
冷潘闻言一喜,没想到山重水复啊,即便这人是百里家的远亲,好歹也复姓百里,得他望闻问切,说出去都让人有面子啊,那丫头死了竟还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好好好,有劳百里贤弟,有劳有劳,这边请,还有您身边的几位也请。”
跟在百里昉身侧,身着一黑一白的两个侍从装扮的男子,虽瞧着面相普通,但周身气度却自有不同,尤其当属身着白衣的护从,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灿若星河,将平凡的长相衬得俊朗不凡。
冷潘不敢小瞧这些护从,毕竟论权势论能力,他啰嗦良多,还不如他们的一句话好使呢。
让他们随同前去,说不定,在院里那几个形色各异的姑娘中,会有他们看得顺眼的呢,多收几个也可以,到时候,得利的还不都是他嘛。
冷潘正打着好主意时,没成想,迎接他的竟是满屋的狼藉,和姐妹阋墙,手足冷眼旁观的戏码。
“住手!”
这,这,真是岂有此理,今日的脸都快被丢尽了啊!
冷潘开口的同时,黑衣护从已出手,只一招,轻松便将打得不相伯仲的二人分开了。
“啪——”
“啪——”
冷潘上前,一人一巴掌,力道毫不收敛,直将二人打得后退趔趄:
“反了天了你们,看看地上,亲姐妹就在那躺着呢,你们就这么打来打去的!为父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啊?”
“为父苦口婆心,让你们要知廉耻懂感恩,要姐妹互助手足情深,更要有女子该有的贤良婉约,你们平日里不都表现的很好嘛,更是勤修苦练,日行一善,怎的今日这般反常?”
“为父知道,痛失姐妹让你们的心里都不舒服,可打架斗法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做人,要心态平和,要能静心修炼,友爱互助,方得大道啊。”
“……”
众人面面相觑,这,他说的是谁?反常的到底是谁?
不过也有反应快的人,见冷潘说话时总会下意识地看向正俯身蹲下,为冷乔把脉的公子,还有站在身侧的二人,不由脑子一转,露出她们最美好的一面,或泫然欲泣,或温婉有度。
冷晴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人,虚抬兰花指,抚着泛红的脸,泪眼婆娑:
“父亲教训的是,晴儿见乔妹妹溘然离世,心中悲恸,难免失了往日里的沉稳冷静,一经激怒便控制不住地动起手来,是晴儿的错,父亲万莫再责怪溢姐,晴儿不怪她先动手挑衅,我们姐妹几个将来还是要守望互助,一起将冷家发扬光大的。”
“好,好,晴儿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啊。”
冷潘对冷晴的机敏很是满意,至于她话里的挑拨嘛,抬眼看了看愣站在一旁,冷漠着脸没有言语的冷溢,还有顶着半脸的红痘,傻乎乎不知在想什么的冷沁。
罢,今日能有一个出彩的也行,总比费了半天劲儿,让其他人给白捡了便宜要好,没见周围那些女人都蠢蠢欲动了啊。
背对众人把脉的百里昉神情一变,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飞快地与身旁之人交换个眼神,再起身时,依旧是来时亲和良善的模样:
“冷兄节哀,令嫒是修炼时出了岔子,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这才……好在,她走得安详,没有丝毫痛苦。”
冷潘摇头叹息,“唉,天命如此啊,无论如何,还是有劳贤弟辛苦这一趟了。”
百里昉客套:“哪里哪里,那,小弟就不打扰冷兄处理后事了。”
“这就走?”冷潘一愣,随即忙指着冷晴道,“贤弟说的是,那就让晴儿代我送您一送。晴儿她漂亮聪慧不说,心地善良又细心,如今才十六岁,却已是修气三重五层的修为,未来可期啊。”
冷晴满脸娇红地嗔笑道:“那些都是晴儿该做的,若父亲再夸下去,女儿快要无地自容了呢。”
百里昉有礼地笑了笑,“女肖父,还是冷兄教育得好哇。方才观晴姑娘知书达理,姐妹情深,想来是要送她妹妹最后一程的,小弟我并非那不识趣之人,自己走便是。笸仙会在即,咱们,来日方长。”
冷潘忙会意:“哦,对对对,来日方长,那我便不与贤弟客套啦,几位请慢走。”
“告辞。”
冷潘满脸含笑地目视他们离开,看来他对冷晴还是很满意的,处处为她考虑,宁愿自己出府也不让旁的女子送,想来,好日子不远咯。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冷晴才含羞问道:“父亲,刚刚那位公子,他……”
冷潘颇为得意地笑着,却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竖起耳朵听的姑娘们,没到最后,他可不能松懈:“晴儿好福气,他倒算不上有多好的家世,但他背后的家族,那可是咱们冷家要费大力气去高攀的呢,好好把握,嗯?”
冷晴闻言双眼一亮:“是,谨遵父亲教导,晴儿日后还要处处仰仗父亲呢。”
“哈哈哈,好,好!”
冷潘对她这副忠心十分满意,哈哈大笑,随即脸一沉,指着地上的冷乔对冷溢道: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去处理了,留这么长时间,没得带坏为父的气运。多向你的晴妹妹学一学,没点儿眼力劲儿!”
冷潘说完,又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看着冷晴脸上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