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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镇林业站的站长田卫龙,已经猫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了。
吃不好睡不安,越发的清减消瘦,更多了些灰白的头发。
二熊和屎橛子晚间到家里看望,拎了好些水果和礼品,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可惜,然并卵,田卫龙依旧烦躁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绪不宁。
临走,田卫龙并没有送他们,倒是听到院子里,自家的婆娘一迭声的笑语,“来就是啊,你说你们俩,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的……哎呀,二熊啊,就你的手,帮我拎后头去吧……这还怪沉的呢……”
这帮脑缺的玩意……田卫龙恨恨的想骂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冒险?不听他都知道二熊和屎橛子拎来的是啥东西,不用说,一准又是龙柱山的大雁,雁蛋之类的补品,这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你**还这样大张旗鼓,害我啊……
傻比的婆娘,赶紧的叫人拿走啊,还叫人往里面拎呢,看老子不抽死你……几天不吃那玩意会死吗?
镇纪委老易的调查,已经让田卫龙惶惶不可终日,之前他还觉得做的天衣无缝呢,一场火情,让田卫龙得意了好几天,查,我叫你查,一根毛你都查不到……
现在看来,**全是漏洞,补了这里,那里还有窟窿,补不胜补。二熊和屎橛子带来的消息让田卫龙深感不妙,镇纪委这回怕是要玩真的,易阎王刨根究底的在追查台账啊。
披着衣,靠在小洋楼的栏杆上,一声长叹,补救,现在都不知道从哪补起了……
马到悬崖收缰晚,船至江心补漏迟。
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星光,点了根烟,沉思着,向萍打给他的电话,是不是里面还有机会?
“田站长,好些了吗?……听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也忙,没时间去看你,你可要保重哦……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身体不好,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你这个工作上的问题可不少啊,材料很多哦……”
向萍晚上打来的电话,听起来很客套,上级领导的关心,又是麻将桌上的牌友,搁平常,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谁还放在心上呢?
今时今日可不同平常,田卫龙心中有事,风吹草动,他都得分析个半天,向萍的电话更是让他细细的揣摩解读,每个字,每句话,说话的语气……
是不是还有转圜的机会?材料已经到了向萍的手上?这个女人的大腿够不够粗呢?还是直接去找刘一鸣,能不能用糖衣炮弹轰开刘一鸣的门呢?
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很快,去找刘一鸣的想法直接否定了。
这个新书记的作风很强硬,以前本就是县委大院的红人,便贬谪到这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窝着一口气呢,听说连烟都不收的。
这初来乍到,怕是要杀鸡给猴看,找典型了,自己便倒霉的成了他瞄准的立威对象……这要去找他,以前又没有半点交情,人家认识你是谁啊?怕是要碰的鼻青脸肿吧,算了,这个险不能冒。
田卫龙是官场的老油条,他思忖着,按照官场的惯例和潜规则,新官上任,收钱的话,怎么着也要半年后才开始,得先摸清楚行情吧,一来就收钱的,少……
“哎呀,多谢向镇长关心啊……我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不知道向镇长方便不方便,我想当面给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你看可以吗?”事已至此,耽搁不起,田卫龙试探着回复向萍。
不管了,大腿粗也好,细也好,总要当根稻草去抱着才行啊,不去抱,机会都没有,没准就抱出个机会来了呢?
从最先周超提醒他,镇委可能要调查他,到后面二熊和屎橛子汇报的情况,再到晚上向萍的电话,田卫龙知道,拖的越久事情越麻烦,穿帮的地方越多,后面越难收拾,不行,想上岸,就得赶紧的表现了。
“哦?田站长这么勤奋啊?身体不舒服还要汇报工作?……好吧,既然你有心,那我就听听你的工作汇报……那些调查材料嘛,回头再说吧……啊……”
田卫龙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心中稍稍安稳了些,和向萍约定汇报的地方不在镇委会的办公室,倒是他们经常去的镇上梁溪桥头的“龙山酒楼”……
“明天一早,你去信用社取5万块钱出来……什么?问这么多打鸟啊?叫你去就赶紧的去,别那么多废话……我要办事……”听到婆娘上楼的脚步声,田卫龙头都没回,就吩咐了几句,脸色阴郁的黑云滚滚。
……
同样的夜色,同样如墨的乌云。
周家畈村的周红渠和田卫龙一样,辗转反侧,如芒在背。
一下午他都没安稳过,神思恍惚。
向萍打电话到周家畈村村委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周红渠,你丫的麻烦了,有大麻烦,材料,现在就在我桌子上,要不要我念你听一下?
对周红渠,向萍一直视为土鳖一个,一个俗不可耐的家伙,和他说事,之乎者也的没用,越土越俗越有效果,癞狗要打,骆驼服抽,就是这个理。
这两天周红渠和外地的那两个客人谈的甚是不顺,无奸不商啊,**的,小气的很,饭吃了,酒喝了,看也看过了,玩也玩了,捂着荷包就是不愿意多掏几个子儿。
双方为了周红渠要的钱一直在拉锯着,卡在6万元那里,就是上不去,与周红渠要的10万元差着一大截呢。
周红渠这心里啊,本就恼火的要死,憋闷吧,又不能把话说死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