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父笑眯眯道,“岑悦啊……你看上次话虽然那么说,但我们好歹养活你一场,没有恩,也有情分在,这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说断也断不了。”
岑悦冷眼看着他。
岑父贪婪地舔了舔唇角,“我也不说别的,知府大人很喜欢那块玉佩,问我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你若是有,就尽早拿出来。”
“能为知府大人效力,博得知府大人的欢心,是你的荣幸……”
岑悦恶心至极,从未见过这般贪得无厌之人,这岑家父母,说是救了她一命,恩情重于泰山,然而一次次消磨,也该磨光了,今日竟然又来说这样的事情。
明知岑悦贫穷还来逼迫她,岂不是要逼死她。
陆鹤州看着这夫妻二人,勾唇一笑,缓声道,“钱财我多的是,只是要你们的知府大人亲自来取。”
这位知府……枉他还以为对方是正直清明的人物,却不想原来只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竟骗过了他。
陆鹤州心里冷笑。
不知道那个人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过……陆鹤州想了想,既然那人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假的。
自己被人刺杀,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如此说来,刘渝北来的,倒正是时候,若不是他在,这次的事情,怕不能善了,想安然无恙去,轻轻松松解决,还需要做别的。
陆鹤州含笑,“他敢来吗?”
岑父眉头皱起来,神色十分厌恶,“就你这样的,能给知府大人进献物品,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想见知府大人,简直不知所谓。你以为就凭你那么点东西,就配得上见知府大人了吗?”
陆鹤州不与他争辩,只随口道,“我配不配你只管与他说就是了,就说我陆鹤州,在这里等着他来见我。”
岑父想要说话,陆鹤州却没有给他机会,只是伸手将二人推出门,啪一声关上了大门,隔着大门,声音冷漠如冰,“想要我的东西,就让你们知府大人亲自过来。”
岑悦不懂他要做什么,只拿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瞅着他。
陆鹤州缓缓一笑,慢悠悠道,“悦悦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岑悦十分天真,特别真诚地点了点头。
陆鹤州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那悦悦……你亲我一口,我就全告诉你。”
岑悦一直是个真诚的人,闻言便十分冷漠,“那我不想知道了。”
陆鹤州:“……”
岑悦扭过身走进屋,“我们今天吃什么?”
陆鹤州道,“吃面条吧,我喜欢悦悦做的面条。”
岑悦点了点头,“那就拿大白菜和肉丝配,然后做柳叶面,你还没有吃过吧,我给你做。”
陆鹤州见多识广,什么东西没有吃过,然而岑悦既然这么问了,他当然只有配合的,甚至还连带着夸了夸岑悦。
“我的确没有吃过,悦悦好手艺,什么都会做。”
岑悦有几分得意,拿出菜刀切着肉,“那是当然,跟着我过日子,以后还有各种好吃的好喝的,我都会做,不会做的,看一遍也能学会了。”
陆鹤州莞尔一笑。
“悦悦做的饭,是全天下最好的。”
岑悦脸一红,嗔怪道,“说什么甜言蜜语,一点都不好听,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在说谎话呢!。”
陆鹤州将手举过头顶,“悦悦,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肯定不会说谎骗你的,这样的玩笑,可不许乱开。”
岑悦看着他,忽而问道,“说起来,陆鹤州,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说骗了我?”
陆鹤州表面茫然无辜,“为什么问这个?”
其实心里就是一秃噜,还以为岑悦是发现了自己骗他没有吃过这个面的事情,他还在疑惑,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竟然让悦悦产生了怀疑。
陆鹤州的手指戳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无意识动作着。
他都准备坦白从宽了。
总比让人审问的好。
“我就问问啊,觉得有点怪怪的。”岑悦挠了挠头,“你说你是一品官员,听你自己说,应该是非常厉害的那种人了,可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陆鹤州这个名字。”
岑悦想了想,“其实我也知道几个人的,以前岑望洋跟我讲过,朝廷里最厉害的三个人,丞相张文博,枢密使赵惠,还有个年轻有为的太傅陆云川。”
“说起来,你和这位陆太傅还是同姓呢,可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的官职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我觉得很奇怪。”
陆鹤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时之间,有几分心虚,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岑悦回头看他一眼,“你当真不曾骗过我一件事……”
陆鹤州想了想,“算有一件吧……”
岑悦拿着菜刀,回头看他。
那菜刀泛着凛凛的光芒,反光到陆鹤州脸上,陆鹤州抖了抖。
陆鹤州清咳一声,“最初的时候,因为造人追杀,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自己叫陆鹤州……”
岑悦扬眉,“你的名字是假的?”
“也不算是假的,鹤州是我幼时的名字。”陆鹤州连忙解释,“后来因冲撞了皇后名讳,我又常常出入宫廷,唤起来不大方便,便更名陆云川。”
“只是家里人素常也是唤我鹤州的……”
他后面说了什么,岑悦都没有听见。
她的耳朵里,只余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