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奇怪,可是你的反映奇怪。
时昱棠心中补充了周商的话,他看着时宜抗拒的表现,还是决定不说出口,时宜脾气一直不好。
周商再接再厉问道:“你们似乎关系不好?”
时宜显然属于一句话解决不了第二句话就开始爆炸的人,周商成功地成了点火的人,果然之前还处于愧疚状态的时宜瞬间抬头反驳:“你问的这个似乎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
时宜眼下之意就是,让他别问,她一点也不想说。
周商被噎了一下,显然反应过来眼下自己不该再说些什么。
“抱歉。”
时昱棠冷眼看着,觉得轮回分外快,十分钟之前还是时宜势弱,主动道歉,现在反而又轮到周商说对不起了。
时昱棠并没有开口打破其中的尴尬。
他还在想时宜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在时宜的身上会发生这些事情,听起来那么遥不可及。
那么不像是,时宜会做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几乎不像是他所认知的那个姐姐。
时宜胆小,可是时宜居然曾经亲眼见过一场车祸,甚至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被肇事者威胁过,他以为他的姐姐过得是最平凡不过的大学生活。
时宜怕事,他没有想到过时宜居然会做起什么目击证人和警察有了联系,甚至是四年的事情,她怎么突然挺身而出了呢?她难道不担心肇事者会肆意报复吗?就像今天所遇到的情况。
时昱棠看着窗外,一直以来在他的心中,时宜都是一个在静城老老实实读大学的人,就算是大四的时候突然脑子抽风要去考其他学校的研究生,在他心中也不过是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另找借口或者是脑子里突发奇想而已。
可是今天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时宜,她和警察有联系,她甚至有了自己的秘密,就连警察提起来都会让她戒备反抗闭口不提的事情。
时昱棠突然发觉,他从来都不曾深入的了解过时宜,更没有去尝试过做这种事情,在他的印象里,时宜已经是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姐了,还有什么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还了解不到的情况呢?
或许是他做错了,就像是时宜,心中想到的时昱棠也怕是只是她认为的时昱棠。
像两年前他指责她一样:“你根本就不了解,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他们总以为是和对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脑子里自动把这种共同生活变成了对对方如指掌的认知,其实谁都不曾试图去了解过对方,谁也没有资格怀疑对方对自己的亲情。
车窗外的晨光飞驰,时昱棠第一次见识到静城的早晨。
时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四年吗?
那么,她也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
车内一时间各怀心事,等到到了警察局的时候还是周商解开安全带提醒了一下:“到了。”
这毕竟是时昱棠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警察局,时宜看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安抚道:“别害怕,我就是进去录个资料再顺便检查一下,你进去了也别紧张。”
时昱棠眼中四处打量了一样,仿佛在和他心中想象的警察局做对比,闻言下意识就和时宜对着干:“你倒是挺习惯警察局的啊,也不知道爸妈对你这种情况是不是清楚。”
时宜仰头盯着时昱棠,眼睛里面窝着火光:“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也别因为你那点子私心报复我就把这些事告诉爸妈,多大人了,自己心里有点称!”
时昱棠歪头不屑地看着时宜:“要你管!”
周商已经明白这俩人站在一起不是互相呛声就是冷眼相对,于是也懒得劝了,下了车直接说道:“跟我来吧。”
只是还没有进大厅,就看到门前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明显商务风的男人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即使周围来来往往有警员看过来,他也照样目不斜视地看向时宜他们这边。
时昱棠顺着时宜和周商的目光也回望过去。
那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打理的很是干净利落,带着无边框的眼睛,镜片下面是一双上挑的瑞凤眼,带着三分锐利七分温润,嘴角轻微地上扬着,却莫名给人一种他并没有在笑的感觉。
那男人走过来,开口的声音却不像周商那么低沉,反而给人一种清润的感觉,叫时昱棠判断不出来他的年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笑意,分外好听:“周警官,这位就是今天的目击证人?”
然而时宜很显然没有欣赏到对方的魅力,她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路程颐失笑,这人两次见自己,两次都送一样的四个字,他看着时宜,眼中带着丝丝笑意:“你今天火气很大?”
时昱棠不由得再次打量这个男人,时宜很明显的吃□□一样的话,这男人非但不生气,反而好像很好笑一样接着和时宜说话。
那男人见时宜不理他,终于和时昱棠对视,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看到时昱棠的校服装扮似乎略微惊讶,不过这惊讶稍纵即逝,时昱棠听他对自己打招呼:“你好,我叫路程颐,不知这位小朋友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