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直被压制着得月茹叫起来。
“你闭嘴!”几个兄弟吼她。
静江没有回答,他心中波涛汹涌,心想好啊,你们这是给我下马威呢,想要一次性的把我压制住,我若被你们唬住,从此以后在你们家可不是抬不起头来了嚒!
要知道方静江不论在工作上多么出色,陈菊苼始终是一口一个苏北人的叫他,说他是乡下人,静江觉得好笑,照说海城的当地人口不足十分之一,现在海城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全是解放时期逃难来的。就连菊苼自己说的都是宁波方言,她还好意思书他是乡下人?连带着还要隔三差五的口中夹枪带棒,讽刺他的爹妈是农民出身,种地的文盲。总高高在上的,以为自家能耐的不得了,而当德辉的事业出色之后,尾巴更是翘上天了,逢人就说,我们德辉如何能干,我们德华如何聪明,就是一个女婿不太入流的。她总喜欢拿自己的儿子和方静江比较,非要把方静江比的在脚底下才甘心。
方静江一再的忍让,早已是忍无可忍了。
今天可好,一大家子出来,像是铺天盖地的兜下来一张大网,将他团团裹住,动弹不得。
方静江脾气大,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接着就是压制这股脾气,最后他觉得很伤感:为什么他和月茹之间明明距离那么近,却总是隔了千山万水的样子?不是他家的姑娘们嘴碎挑拨离间,就是她家的小舅子狗仗人势诸多阻拦。可归根结底,这原本不过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
静江的沉思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心里没底,有些毛毛的,怕他牛脾气发起来,惹出什么大事。
而静江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什么叫做假如月茹有外遇,他会怎样,他会容忍到何种程度
是男人都不会容忍吧!
但是今天他要是这般说出口,月茹肯定是不能被他带走了——这是白家人给他设的一个陷阱。
他工作上谈判,你来我往,敌友交锋皆是如此,他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早已习惯暗潮汹涌,心中也有一把隐形的算盘。
然而再多的城府在情之一字上又能有多少计较,而这些计较或许根本没有用,情是最飘渺最无迹的,不按牌理出牌,心计城府从来算不出也算不清情爱的结果。
故而方静江给不出答案,他心里千头万绪,如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找不到方向,又没有依靠。
此时他才知道月茹有多么的重要,因为只要她在身边,别提做的好不好,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要让他知道她还在,回头一看就能看到她,他就觉得心安。
可见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偏偏这道理人人都懂,等轮到自己身上才发现要完全透彻的明白和理解完全是另一码事。
当然月茹与他也是一样的揪心,她在等着他的答案,她天生就是个六神无主的人,一惊一乍,一点点小事就很神经质。下午静江与她和好,对她说了许多,包括怎样误会她,是谁在中间搅浑水等等,她以为终于雨过天晴了,此时却像是秋雨冬霜,浸在寒冬腊月的冰水里,尤其是父亲母亲和兄弟们的字字句句无一不说出她的心声,叫她心碎,往事历历在目,彷如昨日那般清晰,她一向爱的没有原则,今日竟也想管住自己奔向他的心,她想知道,他为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然而静江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猫猫在楼梯间哭了,她隐约觉得父母被迫分离,他们那么明显的想要在一起,可是周围的人怎么人人都要他们离婚?
她哭的很伤心,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富笙探头一望,喊道:“哎哟,她下来了,她居然下来了,我们谁都没注意。”
猫猫被富笙抱了出来,大厅里的灯光刺眼,她一一环视所有人,外公,外婆,三个舅舅,还有红着眼睛的妈妈,和咬牙死撑着爸爸。
爸爸的眼睛里有水光,妈妈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们为什么要把爸爸妈妈逼成这样?!
那一刻,她一个孩子心里的委屈溢出来,开始滋生出一点恨。
她清楚的知道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撕扯她爸爸的尊严,她为此自动自觉的又来当这个和事老,一手揪住月茹的衣摆,恳求道:“妈妈,很晚了,我们回家,我要和你还有爸爸一起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菊苼怕月茹心软,抢白道:“你妈妈不回家,我们问你,你是要跟你妈妈呆在这里,还是要跟你爸爸回家?”
他们连孩子都要逼。
静江不忍,过去抱着猫猫道:“别哭,孩子,别哭。”
月茹看着静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说呀,你要不要我回去?”
静江低着头,替猫猫把衣裳理了一理,道:“你跟爸爸回家吗?”
“嗯。”猫猫点头,“我跟爸爸回家,但是我要妈妈跟我们一起回家。”她始终坚持,一点不松口。
德华道:“没有两个,只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