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我如果不告诉你的话,某一天你突然知道了,你会怪我吧?会吧?因为我如果把这些都告诉你的话,或许你就不会动手。我很清楚一个女人一旦揪住一件事情不肯松口,那对男人来讲,真的是一场噩梦的象征。”
宁沐忻低下头去,灵动的双眼转来转去,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戚振威的脸上,戚振威好像是发现了她在看他,于是也抬起头来看着她,还对她笑了笑,是那种很干净纯粹的笑容。
心中的不忍之情突然盖过了仇恨,宁沐忻笃定地看着言叙:“走吧,人我也见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言叙也料到宁沐忻不会对戚振威动手,但是这也不是言叙带宁沐忻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言叙松开了戚振威的轮椅然后走到了宁沐忻的面前:“告诉我,你为什么下不去手?”
“他现在已经疯了,对一个商业精英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惩罚了,我没有必要将他赶尽杀绝。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但是活着却很难,尤其是要以这样一种浑然不知的状态活下去,每天他们都只是在挨日子罢了,时间对他们来讲没有丝毫意义。”宁沐忻给出了解释。
但是言叙却不接受宁沐忻的解释,他双目看向那边的那座山,两眼好像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难道你敢说,你不敢把他从这推下去,跟戚宸亦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敢说吗?”
宁沐忻仿佛被言叙一语说中了心思,她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很心虚的情绪:“你是又想跟我吵架了吗?”
言叙转过身来:“走吧,我们回去。”
“回去?”宁沐忻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言叙,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罢休了?这让她的心中产生了更加不安的情绪,在这平静的背后是否在酝酿着一场不为人知的风暴呢?
言叙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很冷:“不过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违背你自己的诺言,一个星期,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回法国,不然……”
等说到这里的时候,言叙突然停住了,并且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戚振威。
宁沐忻从言叙冷漠而带有杀气的眼神之中便已经明白了言叙的意思:“好,就一个星期。”
“如果戚振威死了,戚宸亦知道是因为你的话,你们照样没法在一起,你知道吧?”言叙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宁沐忻点头,然后没再说话,微风吹扬起她的头发,纷乱地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他们之间理也理不清楚的复杂关系。
而季龄薇今天如愿以偿地去上班了,为了去上班,她还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中精神的自己,她在想,或许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父亲始终是要老去的,而她真正能够依靠的其实不是男人,而是她自己。
等到了商场之后,便有一个中年男人将她领到了她所需要负责的那个柜台,因为这个店今天刚刚开张,所以难免忙了些,忙得晕头转向地,到了中午的时候总算是闲了下来。
而最近的几天,她都一直保持着那样繁忙的节奏和生活方式,久而久之,便也就习惯了,倒有些慢慢地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人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习惯了去胡思乱想,但是一旦忙起来,倒是可以慢慢地遗忘一些事情。
在今天临下班的时候,跟她在同一家店的一个员工找到了她,她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大事一样:“店长……我……”
季龄薇正坐在电脑前统计这两天的营业情况,好向上面做出交代,她疑惑地看着眼前慌慌张张的人:“怎么了?”
“我家里人出了点事儿,还挺严重的……我……我现在必须赶去医院……但是今晚是我值班……气她人也都有事没法跟我换班……店长,您看……能不能……”
季龄薇好像听明白她的意思了,若换做是之前的季龄薇,她应该会一点同情心地没有予以拒绝,但是现在的她却深深地明白生活之中的艰苦和让你措手不及的意外,所以她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替你值班,是吗?”
那个店员满脸的担忧,战战兢兢地问道:“可以吗?”
季龄薇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情的话就放心去吧,不过是帮你看一下店,没什么关系,你就去吧。”
那个店员的脸上出现了愧疚之色:“对……对不起……”
季龄薇不禁有些疑惑:“对……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这种时候该说的不应该是谢谢之类的吗?呵呵……”
店员都没敢抬眼去看季龄薇,而是小声地说道:“那我就走了?”
也不等季龄薇再说些什么,她便急匆匆地从季龄薇的面前消失了,她也只是拿了别人的钱替别人办事情,她也是有苦衷的,所以只希望季龄薇能够原谅她,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怪她。
季龄薇看着店员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但是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家彼此也都不熟,她可能只是觉得耽搁了她的时间,所以才会说了那么一句听来有些奇怪的对不起吧?
应该是这样。
店员在跑出商场之后,便在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前停了下来,她刚刚在轿车面前停下,轿车的车窗便慢慢地摇了下来,坐在车内的人是阿徐,他看着店员,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眼神却在问:“事情都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