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炊事班的人也已经休息了。
大年初一,顾承胥也不想去打扰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就自己进了厨房。
从十五岁开始,顾承胥就习惯了什么都不去依靠别人,像做饭这种事情,自然是生存下来基本的技能。
简单地煮了一锅水,顾承胥扫了一眼厨房,挑了些蔬菜洗干净了,切碎了和面条一起放进煮开的水中。
很,一碗简单的面就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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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打开,赫连笙转身,就看到了顾承胥。
许是因为护着那碗面,顾承胥的身上此刻落了不少的雪花。
“好香啊。”赫连笙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不管她和顾承胥之间是不是只是互相利用,但是这两天顾承胥为她做的这些她是看在眼里的,此刻看着他端着面条进来,自然是要收拾好情绪迎上去的。
“怎么下床了”顾承胥看着赫连笙,表情依旧和平日里一样,看不出悲喜。
“我伤的是后背,又不是脚。”赫连笙说着,见顾承胥把面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便乖乖地坐了过去。
顾承胥看着赫连笙认真吃面的样子,姿态有些慵懒地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赫连笙吃东西的时候并不是太在意吃相,但是却一都不难看。
顾承胥看着她欢吃面的样子,要不是那碗面真真切切是自己煮的,他真的会怀疑赫连笙是不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这两天你自己注意安,岳念阳那边我让古永昊挡住了,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你要走”正在认真吃面的赫连笙听着顾承胥的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顾承胥问道。
“我就随口问问,你可以不答的。”那句话一问出口,赫连笙就觉得自己多嘴了,便又急忙讪讪地解释道。
“爷爷打电话让我明天去一下。”赫连笙刚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顾承胥,有些诧异于他的答。
顾承胥错开了视线,站起身,走到了窗口,就这么站着,看着外面广阔的雪景。
赫连笙看着顾承胥,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也很不容易。
任何一个表面冷漠到极的人,都是因为需要伪装的躯壳太过于厚重,厚重地让人很难透过去看到他内里灵魂的孤单寂寞。
隐约中记得长辈们提起过顾承胥的身世,他的母亲,是顾家的禁忌,甚至是整个市的禁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胆敢提起那个名字。
但是那时候的自己才十岁,只是印象中听过,过去这么久了,却连他母亲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事情的原委是无从得知了。
赫连笙想着,再次看向顾承胥,却越发地觉得他的背影格外地寂寥,格外地凄清。
“需要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吗”病房里安静了许久,顾承胥才过身看着赫连笙问道。
“不要了。”赫连啊说着,垂低了头。
知道的越多,心就越难安定,所以,还是算了。
“好,早休息。”顾承胥说着,便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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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顾承胥便离开了闪电营。
离开之前特意嘱咐了古永昊留意一下赫连笙的状况。
车子才驶出军营,顾瑾修的电话就打来了。
顾承胥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接了。
从自己进军营的那一天起,他得到的所有来自父亲的情绪就是冷嘲热讽,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怎么说也装了七年的孝子了,顾承胥恨极了顾瑾修,却也从未真正和他撕破过脸。
不是不想,而是时机未到。
“顾承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骨子里流着的是她的血,我也不指望你会真的孝顺我,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一天姓顾,你一天就还是我的儿子,你的事情,我就有做主的权利。”
电话才接通,顾瑾修满是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隔着手机,顾承胥都能想到他的好父亲此刻那声嘶力竭的样子。
直视着前方,顾承胥依旧专心地开着车,没有复他父亲自以为是的咆哮。
“顾承胥,今天蒋明朝会带着蒋天澜过来,你好是诚恳地跟蒋家夫妇道个歉,希望他们还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你,蒋天澜是蒋家的独女,你不会不知道你娶了她会有多大的好处吧。”
“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娶蒋天澜呢。”顾承胥表情冷然,语气冰冷地道。
“顾承胥,”顾瑾修的声音传来,好似压低了一些,却显得咬牙切齿了,“我知道你在查你母亲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不阻止,前提是你还是我的儿子,还可以为顾家带来利益,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了,那么,我保证你现在所努力经营的一切,都会被毁掉。”
顾瑾修的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丝毫没有亲情可言。
顾承胥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呵,这就是他的父亲,他的好父亲。
“蒋天澜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我想娶的是赫连建国的女儿,您也依旧不同意吗”虽然厌烦于顾瑾修的势利以及威胁,但是他也知道顾瑾修的底线,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只要自己还能为他换利益,那么他就不会真的对自己出手。
“赫连家”顾瑾修脑中在迅速地盘算着,赫连建国的大女儿据说失踪了,现在的小女儿是赫连建国和方梦安所生,这等于既攀上了赫连家,同时又攀上了方家。
这样的选择摆在面前,说顾瑾修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顾承胥,你好不要骗我,